第9部分(3 / 4)

到了半夜,謝昭瑛開始發燒。

我拿溼巾給他敷在額頭上,可是絲毫不起作用。他燒得滿臉通紅,不停囈語,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滲血,四肢有微弱抽搐。免疫系統和毒素在體內正進行著侵略與保衛反擊戰。

我抓住雲香問:“家裡有白酒嗎?快去弄來!”

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

我神經質地問:“誰?”

“是我。”宋子敬的聲音響起。

我來不及想他怎麼會來,跳起來衝過去開門。

外面的月光照在我滿是血跡的衣服上,宋子敬的表情有些驚駭。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先生,我二哥……”

宋子敬匆匆走到床前,一把脈,神情凝重,隱有肅殺之氣。

我說:“我去找白酒來。”

宋子敬一把拉住我:“我去,你守著他。”

我慌亂地點點頭。

宋子敬盯著我,忽然捧起我的臉,一字一句對我說:“別怕,沒事的,冷靜點。”

我茫然地點點頭。他鬆開我,身影轉瞬消失在夜色裡。

幾分鐘後,宋子敬拎來了兩個大罈子。每壇起碼三、四十斤重,他卻如同拎著兩條魚,步履輕盈身形矯健動作迅速,轉眼就進了屋。

我一愣,趕緊把酒倒出來稀釋了。雲香還是小丫頭,被我打發到旁邊幫手。我同宋子敬手下不停地給謝昭瑛擦身。

宋子敬一邊擦一邊問我:“知道是誰幹的?”

“不知道。”我說,“他一回來就成這樣,什麼都沒說就倒下去了。還中了毒。”

“什麼?”宋子敬大驚失色。

我指著謝昭瑛的傷口:“是煙花三月。秋陽筆錄上沒寫解毒的法子。我只能施針暫時壓制住。”

宋子敬一臉陰雲,“好個煙花三月!”

我想問是不是秦家人乾的,卻又覺得這不是討論這事的時候,便專心給謝昭瑛擦身子,一邊隨時給他蓋好被子。

心驚膽顫忙了好久,謝昭瑛的體溫開始下降,我鬆口氣,心想不必再把扎他成刺蝟。物理降溫的方法我有的是,燒到40度,就得給他鹽水灌香腸。謝二同學運氣好,我也就不用徹底觀摩他的“玉體”了。

後來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我穿著血衣睡在床上,雲香坐在旁邊打瞌睡。

我叫醒她,問:“人呢?”

雲香揉揉眼睛,說:“宋先生天不亮就帶二少爺走了,說是在你這裡不方便,回書院去了。還說小姐醒了可以去看望。”

我洗了個澡,囑咐雲香把帶血的衣服統統拿去悄悄燒了,然後去看謝昭瑛。

宋子敬住在書院後面的小院子裡,非常簡樸,真正符合他一個文人的清貧風雅的形象。雖然我現在對於他是一個普通文人這點正在表示懷疑。

宋子敬有個照顧起居的小廝叫宋三,見到我,做了一個手勢:“先生出門了,說四小姐來了,直接進屋裡。”

我問:“二少爺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吃了點東西又睡下了。先生要四小姐別擔心,謝府裡的人都還不知道。”

我走進屋。

春日陽光正斜斜照射進來,謝昭瑛憔悴疲憊地靠坐在床上,俊美的臉上滿是讓人心疼的蒼白,他眼睛依舊明亮,嘴角帶著一絲淺笑,柔聲對我說:“你來啦。”

我凝視著他,目光閃動,眼前浮現出昨夜的景象。一種衝動的感情洶湧而來,讓我心潮澎湃,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噗哈哈哈哈!!!!!你穿紅內褲!!!!!!!!!!!!!!!”

謝昭瑛面如玄壇咬牙切齒:“老子今年本命年!!!!”

我還是大笑,並且結合昨晚的實際情況:“紅內褲啊紅內褲!血染的風采!”

謝昭瑛怒:“你有完沒完?”

我歌唱:“如果是這樣,請不要悲哀……”然後被一個枕頭砸飛。

宋三端來茶和點心,我們倆這才坐下來好好說話。

我問:“你知道了煙花三月的事了吧?”

謝昭瑛點點頭,苦笑一下:“是我太大意。”

我說:“反正一時也死不了,多的時間就當是賺來的。不過,知道《天文心記》在哪裡嗎?”

謝昭瑛搖頭:“大概在他的弟子手裡。他的嫡傳弟子有三個,都行蹤不定。”

我撇撇嘴。天文心記?希望張老爺子在闡述了冥王星實乃矮行星之餘,能詳細描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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