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逃命去吧!”
耶律卓猛地轉過身來憤怒地目光如箭直射而來。
我迎著他的目光繼續喊:“北遼兄弟們你們千里迢迢來這裡殺別人的親人,搶別人的財物,難道你們還想埋骨他鄉嗎?”
耶律卓已經怒不可遏,反身從身邊副將處抄來一把長弓,提弦拉滿瞄準我。蕭暄驚駭一夾馬腹前衝揮劍吹去,而小程則一把拉過我將自己擋在我身前。
耶律卓看到小程,手下一頓,長弓已被蕭暄的劍打偏。
耶律卓哪裡受得了這挑釁,一把丟開大弓抽出配劍朝蕭暄劈過去。兩人立刻打鬥在一起。旁邊將領士兵見上司又開啟來,也紛紛重拾刀劍開始廝殺。
我氣得差點吐血,這都什麼時候了?
大地又是一陣強烈地震,火山猶如一個唱到興頭的搖滾歌手一樣聲嘶力竭地喊叫顫抖著,我的頭皮跟著一陣發麻。我求上天不要讓我餓死,上天同意了,於是讓我被火山灰埋死。見他瑤母的鬼。
小程神情肅穆搖了搖我,問:“我師傅的《秋陽筆錄》是不是在你這裡?”
我啊了一聲。小程的眼睛大概是這個渾濁世界裡唯一依舊清澈澄明的事物,我沒辦法對著這雙眼睛撒謊:“是在我這裡。不過我是從我家地窖裡找到的。”
小程皺眉:“你到底是誰?”
我老實交代:“我是文博侯謝太傅的四女兒,謝昭華。”
小程本來想表示驚訝,可是他對這個名字實在沒印象,只好繼續原來的話題:“師傅交代過,誰找到這本《秋陽筆錄》,誰就擁有它了。我當初不是不想治耶律太后的毒,而是解她的毒的法子寫在這本筆錄上。”
我聽了高興,可是還沒高興三秒就高興不起來了。小程抓著我興高采烈地衝著城下打得正熱鬧的耶律卓喊:“喂,三白眼,我給你找到能救你老孃的人了!這是我小師妹!她手裡有我師傅的筆錄——”
等等,這是什麼一個情況?
小程很有階級友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帶我去治耶律老太婆,我就告訴你如何解煙花三月。公平划算,童叟無欺。快叫我一聲大師兄吧,師妹。”
我怒火沸騰得比火山還劇烈,舉手就想來一招亢龍有悔。小程卻歡喜道:“他們停了!”
男人們果真又停下了廝打。自然災害分分秒秒降臨,有個臺階不下就是白痴。
蕭暄眼睛冒火狠狠瞪我,我只得假裝忽略他,對著耶律卓拍胸脯保證:“你娘中的是蝶雙飛,對不對?是你們遼國皇室的天才先祖弄出來的毒蠱,為了確保外戚不幹政,每個皇后受封前都必須服用。毒蠱毒蠱,是毒又是蠱,母蠱就在皇帝體內。帝喜而後喜,帝憂而後憂,皇帝健康那皇后自然也身體好,皇帝若病,皇后也必病無疑。有的皇帝死前會賜解藥給皇后,可是你爹卻沒有。現在你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你娘卻還活著,挺不容易的吧?我去治你孃的病。但是你得立刻退兵!”
耶律卓的面具遮去了他所有表情,可是我可以清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
我抓著磚石圍牆的手已經僵到沒有知覺,可是一口氣憋在胸腹之間讓我堅持把話說完。
“你四海求醫這麼多年心裡清楚,現在只有我能救你孃的性命。耶律卓,你自己好好斟酌吧。是現在就退兵,還是一鼓作氣攻城掠地,然後回去給你娘收屍,讓你遼國百姓看看你就是這樣以孝治國,看看一國之君就是這樣不孝不義沒有良心,看看你以後午夜夢迴會不會見你娘血淚索魂……”
“太長了。”小程出聲提醒我。
我虛心接受,閉上了嘴。
整個天地間似乎只餘火山的咆哮聲。
耶律卓注視著我的目光幾乎要將我燒成灰燼。蕭暄眯著眼睛,緊握著劍,面無表情。
我清晰地聽到我和小程的激烈心跳。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耶律卓開口出聲,一指小程:“加一條,將他交出來。”
五個字就已經決定了局勢。
小程臉色一下青一下白,渾身發抖。我感慨地拍著他的肩膀,釋然而笑:“為國獻身了,師兄……”
尾聲被火山又一次猛烈的噴發給打斷,隨之而來的是濃密的黑灰還有大如拳頭的石塊。小程眼疾手快拉著我就跑回屋子裡,只聽咚咚聲撞擊在屋頂,瓦礫紛紛破碎。還有滾燙石頭打中窗戶,窗紗立即燃燒起來。
我扭頭朝著已經醒來的昌郡王喊:“王爺下令開城門,放百姓自行逃生吧!”
昌郡王臉色蒼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