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三思而後行,否則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即便知道單知過對他這番善意絕對聽不進耳,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說:“想想皇伯母,想想你心愛的女人,別讓自己一時的衝動,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
“皇伯母?!你不配這麼喊我娘。”對於他的善意,單知過充耳不聞,反倒認為他在惺惺作態。
“也罷!”深知再談下去也談不出一個結果,單佐靖索性轉身準備離去。
“回去告訴你們口中的皇上,倘若我證實了我爹真為你們所害,不出三個月我必率兵起事。”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兄弟,難道不能好好談談嗎?”面對想法如此偏激的單知過,單佐靖幾乎難以接受骨肉相殘的事有可能歷史重演。
他這次前來原是希望他們這幾個堂兄弟可以共同為天龍王朝努力,為千萬子民打造一個安穩的國度。
只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單知過的恨意竟然這麼強烈。
複雜的心緒縈繞在他的胸中,最後終是化為一聲無法訴諸言語的嘆息。“罷了,希望你好好的想想,或許有朝一日—我們能共結兄弟情分。”
或許他該先去查出到底是誰對單知過隱瞞了事實的真相,這樣一來,或許就能消除他的怨恨之心吧!
默然不語,冷眼以對,單知過對他語重心長的話聽而不聞。
單佐靖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面對他那疏離且憎惡的態度,也只能頹然的先行離去。
第八章
雖然單知過很難相信單佐靖的話,也打從心底希望他那番話不過是說來愚弄他的謊言。
但就他觀察,他知道單佐靖個性耿直剛毅,向來不屑說謊騙人。
那麼他過往滿心的仇恨究竟是對抑或是錯呢?
他萬般掙扎著是否該拾起地上的布包,看看是否真如單佐靖所言,裡頭有著爹親筆所寫的書信。
或許他隱約知曉他所言的確是真,畢竟自小娘親也是這麼對他說的,希望他能放下仇恨,別再報仇。
娘總是說爹之所以會死,都是被富貴榮華遮蔽雙眼所造成的後果,還要他不能恨也不能怨,更不能步上爹的後塵。
當初他執意不信,畢竟高伯父並不是同他這麼說的,高伯父告訴他的是單驥月因不滿先皇欲傳位給他爹親,所以起兵叛變,卻因兵敗而將罪行全數推至他爹的頭上,讓他爹含冤而死。
究竟誰是誰非?從白天到黑夜,他雙眼不離地上那個布包,不斷的臆測著那裡頭是否更有他爹親的親筆信,卻打不定主意是否該將它拾起。
如果真的有那封信,那麼他這些年的恨,不就顯得可笑極了?
“知過……知過……”易澐天柔聲低喊著單知過的名字,從早晨他自房內離去會晤客人之後,她便不曾再見過他一面。
她自老夫人的口中,再次清楚而仔細的問明白當年事件的原委,正打算好好的和他談一談,沒想到在房內左等右等都等不著他人影,只好來書房尋他。
“什麼事?”易澐天的叫喚讓他由自我的思緒中驚醒,淺淺的應了一聲,雙眸還是不離地上那個布包。
“天黑了,怎麼不燃燭呢?”開啟書房的門,她就著昏暗的月光進入書房,不意卻踏著了地上的布包。
易澐天隨手將它拾起,卻被布包中所散發出來的藥香所吸引,來不及等待單知過燃起燭光,她便匆匆的將布包開啟。
就著月光,她審視著布包中的藥材,而單知過也在此時燃起了燭火。
她發現自己所需的藥材一味不少的皆在其中,同時也發現了置於藥材底下的信。
“咦?”她拿起那封信對著他說道:“這裡怎地有一封信呢?”
她朝單知過揚了揚手中的信,並將它遞給他,但他卻不伸手去接,只是死命的瞪著那封信。
“怎麼回事?”易澐天終於看到他鐵青的瞼色,於是將信置於案上,柔聲問道。
“沒事!”他一向不習慣與人談心事,如今心緒紛亂,面對著她清明的眸光,更是千言萬語不知如何啟口。
察覺出單知過不悅的情緒,於是她收起心中的疑問,轉而說道:“今日我與你娘談過,當年……”
“別再提當年之事。”他怒聲打斷她的話,昨夜的柔情皆在紊亂的情緒中消失殆盡。
他無法相信自己的恨可能是一場場可笑的謊言,不!他絕不相信。
這一定是單佐靖用來欺騙他的話,那些可恨的衣冠禽獸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恍若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