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劍宗還是原來的落霞劍宗,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物是人非,當不同的時候看同樣的事物時,便會有不同的感受。
李路此番歸來,再次看到無名山上的秋水二字,心中升起一陣明悟。這兩個大字在他眼中開始流動了起來,化作涓涓細流,至柔至清,可又連綿不絕,包含至善之意,一路向下,一路滋潤。及至匯入小溪之中,細流消散融合,化為溪流,四平八穩,水波不興,養育一方人傑。百溪匯流,即為大河,大河上下,流水濤濤,氣勢磅礴,穿山過嶺,蜿蜒曲折,造就一方文明。
“秋水,水之極,至柔至剛,延綿不絕,化而為劍,可攻可守。”李路不由自主地踮起腳尖,彷彿在尋找前方大河入海流之壯景。
近了,近了,李路已經聞到了大海那壯闊的氣息。
可惜,他只是聞到了氣息,卻見不到大海了,因為他這難得的頓悟被人打斷了。
一道馬鞭,從他前面席捲而來,直接抽向他的臉龐。李路的身體做出了自然的反應,青竹劍瞬間在手,一劍刺出,化為水之至柔,將這道馬鞭一劍之間給圈轉了過來。
“可惜!”李路回過神來,一聲嘆息,將手中的馬鞭隨手扔了。
“好你個小賊,擋住姑奶奶去路,還膽敢把姑奶奶的馬鞭給仍了,在落霞劍宗門前,你這是找死。”馬上的少女,一身如雪白袍,襯托出秀麗的面容,不過此時臉上的怒意便如畫面中的一道突兀墨痕,將完美的一面完全打破。
“抱歉,一時之間沒有注意。”李路牽馬讓到一邊,將地上的馬鞭撿起遞了過去。看此人打扮,是門內的白袍弟子。
李路剛剛領悟秋水的至善之意,心中少有的平和、寬廣,倒是不想與她計較。
少女嗤笑一聲,“你以為這就完了麼?跪下向姑奶奶賠罪,說不得還能饒恕你,落霞劍宗的名頭不是白給的。”
“好個刁蠻的丫頭,你生生打破了人家的頓悟,斷了別人的機緣,還如此蠻橫無理。”靜立在一旁的劍客一臉失望之色,“沒想到堂堂落霞劍宗之人,竟然是此等風貌,真是敗興。罷了,罷了,管中窺豹,看來這劍宗之中是沒有值得我出劍之人了。”那人將斗笠帶在頭上,手攬長劍,邊走邊唱,“他朝若得凌雲志,劍掃乾坤靖寰宇!”
少女心中大怒,“諸位師兄,此人竟然敢如此藐視我落霞劍宗,勢要將他拿下問罪。”
少女身旁的一位白袍弟子面露苦笑,“師妹,你怕是惹了麻煩了,若我沒看錯,此人是七大劍宗之首,青雲劍宗的真傳弟子寧天奇,代表青雲來此參加幾天後的論武會的。”
李路將一切看在眼裡,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位白袍弟子是哪院哪堂的,在劍宗山門下如此行事,真是要敗壞宗門的名望了。
方才他在悟劍之時,不少素不相識之人尚且避讓,生怕將他驚醒。這是一種最基本的禮節,畢竟在無名山下觀摩修行的劍客何其之多,難免便會有人忽然頓悟了,要是今天你將別人打斷了,明天別人便會變本加厲地還你因果,這誰都擔當不起。
“都怪此人,拿他到宗門問罪!”少女見到眼前的李路,瞬間把怒火都集中到他身上,抓住此人,在師尊面前說上幾句,此次的責任便都將轉到此人身上。
另外兩名白袍弟子顯然也想到了此節,手中長劍已然出鞘,一臉冷笑之色。
李路狂笑一聲,“這等白袍弟子,要之何用,今日我代宗門教訓你們,以免外出行走丟了宗門臉面!”
幾人只感覺面前一道劍光閃過,手中長劍還待抵擋之時,劍光已然消散不見,李路已經站回了原地,至始至終,都似沒有動彈過一般。
“好膽!”兩人憎恨李路讓他們在少女面前失了臉面,還待動手,卻發現手中長劍一動之下,唰唰的便有鐵屑往下掉,。
在這一劍之間,兩人劍上竟然被刻下了幾個字,正是寧天奇所說的,“他朝若得凌雲志,劍掃乾坤靖寰宇”。
“好劍法!師弟外出十幾天,一招頓悟,竟然領悟了秋水劍法之意,果真天縱奇才。”只見有一人大步走來,正是當初為李路準備馬匹的宗門弟子,“首座已經在藏兵殿等候多日,讓你一回宗門便前往藏兵殿一趟。”
李路也不再理會幾人,腳下微動,如同游魚擺尾,縱出數丈之遠。
“師兄,此人難道也是宗門弟子?”兩位白袍弟子見到這位青衣弟子,卻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那人冷笑一聲,“你們幾個好不曉事,掌門讓你們外出辦事,是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