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玥咬定對方就是裝瘋,被人情世故所浸染的眼睛裡,充滿理智與淡泊,那樣的人怎麼都不會是瘋子。
對方故意裝瘋為了什麼?
因為長得很好看?
葉梓玥有很多想法,但哪個正確她也斷不出,就在她開始打量周圍環境,想看看哪裡有漏洞可以死逃脫時,牢房外面,遠遠穿來腳步聲。
舊球鞋踩在硬質的地板上,有點拖拉之感,葉梓玥側目,冷眼看著外面幽暗的走道。
以前住在這的犯人可能也是這麼倚在床上,沉默冷視鐵欄外的一切,那幽暗看不到頭的走道,死板兇惡的獄卒,隔壁牢房裡攢動的人影……
一切都在外面,與自己無關。
而葉梓玥還必須關注外面的一切,因為,她得看準時機離開這。
最後,那拖拉的腳步停在了葉梓玥牢房外面。
那個劫走葉梓玥的疤臉有點驚訝地摸摸下巴,道:“我想瘋子怎麼鬧得那麼厲害,原來是你已經醒了。”
疤臉素來小心,她給葉梓玥下的藥足讓一般人睡上7、8個小時。
這會才1小時不到,那姑娘就已經坐了起來。
“醒了也好,死魚一樣的一點勁都沒有。”繼而,疤臉涎起一張臉,露出個猥瑣的笑容,拿起隨身帶的鑰匙打算開牢房的門。
葉梓玥沒出聲,眼睛先是在對方腰間瞄了下,看了看本屬於自己的那把手槍,然後,烏沉沉的眼睛轉動,視線向上,落在疤臉的臉上。
昏暗的牢房裡,就這麼一雙黑色的眼眸,漓著一層寒光,一動不動注視自己,看的疤臉拿著鑰匙的手不自主一哆嗦。
那目光像在看死人。
疤臉先是慫了,隨即覺得臉上過不去,又罵罵咧咧地動起手繼續開門。
“臭娘們敢這麼看你疤爺……”
看我不弄死你。
疤臉想著自己口袋裡還有半瓶麻藥,足矣讓那姑娘再昏幾小時,到時候還不自己想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
如是想著,疤臉一把推開牢房的門,大步走向葉梓玥。
***
葉梓辛坐在小區裡的鞦韆上。
低頭,能看到自己穿著小學的校服,淺藍色的水手服,短褲,下面,瘦細的腿沒什麼力氣地蹬著地,一下、一下,只是讓自己小幅度地動著。
半晌,他才會抬眼,看看前面。
面前,幾個女孩在用模具玩沙子,而男孩在堆城堡。
然後,他又收回目光,繼續他機械般的運動。
他聽不到那些孩子玩鬧的聲音,耳邊只有老鞦韆晃動時“嘎吱”的響動。整個世界對他來說,只有鞦韆以及這周圍的1平米內的世界是他能感知到的,其他都是灰暗無光的。
輕度自閉症什麼的他那時不懂是什麼概念,而在大人眼裡,小孩子孤僻點喜歡一個人玩也不奇怪。而且,這樣安靜的孩子比起吵鬧的小屁孩還更成熟省心些,不是嗎?
家長不制止,葉梓辛也懶得管,更不打算參與面前玩沙子的小屁孩大隊。
直到,他看到,一個調皮的小男生,偷偷走到一個女孩子背後。
女孩子很文靜,白白嫩嫩,穿著自己同校的校服,但下身是百褶裙。
烏黑的長髮披在女孩背上,即使在外界那昏黃的世界裡,也能辨出溫和的光澤。
哦,那個孩子和別人不同,父親把她和她的媽媽帶到自己面前時,叮囑過,要叫她媽媽“母親”,要叫她“姐姐”。
“姐姐”這個詞,他在課本上學過,意思是,與自己同父母的長輩女性。他不傻,這個“姐姐”與他不同父母,只是兩個破碎的家庭再次組合一起罷了。
所以,她不叫“姐姐”,葉梓辛想了想,決定稱她為“阿玥”。
現在,“阿玥”在安靜玩著,沒注意身後。
接著,那調皮的男孩髒兮兮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女孩的頭髮。
“嘻嘻,你的頭髮真好看!”
突兀的一句,就這麼飄進葉梓辛的耳朵。
接著,世界又是一陣安靜,最後,他才聽到了低低的哭聲,從無色的世界幽幽傳來,細細小小,像貓的哀鳴聲。
壞小子一點都沒注意力道,直接抓著女孩的頭髮把人拉倒在地。
長髮上溫和的光澤被弄壞了,“阿玥”也哭了。
自己的長輩,卻也只比自己大一歲。
所以,“阿玥”也只是個小女孩。
身體單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