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是在夜的寂寞裡獨自守候的靜人。因為靜,所以聽得到流水的聲音,所以聽得到你的深夜歌起。
若便是東城人。若只是她的別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還有一個名字:薇薇。兩種稱呼,真正的叫她的時候是她的心境與情趣的感應。彷彿總透著她這個人給你的時間的氣息與感覺。若並非能夠常常給人以想象,但薇薇卻讓人知道淒涼也有的一種美。如果是美,總該給人以想像。但是如果難以使人想像,那麼存在著的感覺就是一種清晰的純靜。
一)
歐洲的一家電視臺推出了一個人物專輯,叫做“紅燈區——麗人的影子”,引發了人們對紅燈區麗人的哀憐。但對於一些喜歡文化感覺的人則多了一種感慨之傷。那些美人,不是在想像一座宮殿的事實,而卻尋找一種生活優美的不經意的自我摧殘方式。這些追求,和蝶戀的破殼而出給人的感覺似乎是相反的,這會被認為這走向了一條由美而衰,最終演化成為廢失的過程。但在理解之外,誰又能看得到隱藏在頹廢之下的那一顆早已破敗的希望之晨呢?由是我想到了一條相循的路徑,雖然我知道自己所能言的是她們之中精微的一部分,但如果是美,總該開出自己的芬芳來吧!
臺長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用以進行“紅燈區………麗人的影子”的國內版的策劃。為了工作的方便,我和小曼組成了二人組。小曼是和我同季進入臺裡的。所不同的是她更安於對現實的理解,而這種理解是被施予的。小曼性格開朗,但具有上海女人為人處世的習慣,使人感到簡潔之美。
薇薇之歌
第一次看到薇薇時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認識她,或者至少是見過她,也許這種似曾相識只是一種錯覺。她的氣質讓人難以產生非份之想,那種高雅的展示本身就具有一種自我言說的味道,使人感到她的內在純靜的竊竊私語。
我給薇薇打電話,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她聽,希望她能接受我的邀請,做我第一期的人物原形。薇薇似乎不在意這些,
“我要考慮考慮。”
而我和薇薇卻並非很熟,只是在一起相處了兩個夜晚,而我很安靜,並沒有對薇薇做什麼。我離開的時候薇薇給了我她的電話號碼,說不能告訴第三個人。我當時並未做什麼判斷。只是在數十天過去之後我恍恍惚惚的給薇薇打電話。以為薇薇會把我忘記,一如在我的認識裡薇薇並非現實之人一樣。
但我卻是時常想起薇薇,只不過,由於心中之傷,並沒有維繫這關係。
薇薇會這樣想嗎?至少她能瞭解我的心思嗎?
但是那天我和薇薇說了那麼多一生的秘密,薇薇難道不認真的理解我嗎?至少我是把她當做自己的知心看待的。
薇薇這一冷淡的回答使人難以思量她的態度。
然而電話就響起,我認為這必然是薇薇的來電。
“你那麼久才給的打電話,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
我無言以對,也許無言才是薇薇聽到的最真誠的回答。我是因為什麼呢?是因為工作忙還是因為心情不好?怎麼說都是一種繆誤。
“因為悲哀的活著。”
這是我的真心話,所以對薇薇說出也沒什麼,而且我突然發現這是一個很恰當的原因,因為悲哀,所以活著。
“你是第五個有我的號碼的人。”記得薇薇把我送到門口的時候曾這樣的說,充滿了某種曖昧。但是我能感到這是真誠的話語。而且薇薇也是以一種明快的稟性在做自己感到安然的事,她的言語本身都在表達著這真實。在這一時間裡,我所接觸的也只有薇薇一個這樣的女子,因為從一方面說這種尋求是一種對自我奚落的行徑,特別是感受到和自己以心相觸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這一點就更加的明顯了,於是就努力的壓抑自己,不要透露這種非分的心扉;而另一方面覺得薇薇的這種美的存在是對別的女子的存在的漠視,至少從氣質上而言她有一種超越性。所以我是未能尋求另外一種別樣之美。
有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在想起薇薇,我就會為自己感到悲哀,因為自己是一個悲哀的生活者的人,對於別人是沒有任何的關於生的信任的。於是我不會讓自己常常想念薇薇,因為不論是情感方面還是從人生的認識方式上,我總覺得不論薇薇是做為單純的女人還是做為虛構的愛情和我生活的世界都是不相同的。她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我也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是兩個毫無關聯的世界。如果說要對擁有過的相逢作出一個給自己的解釋,那麼它只能算作是兩個世界的夢境,不是一個進入另一個,而是兩個同時走錯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