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放肆。”我聽到他剋制之後的平靜聲音。
那麼不自然、甚至還有些驚慌失措──我知道自己剛剛是越矩了。
“對不起……”
失望的垂下頭,我的雙手不安的絞在了一起。
“接著說,”男人不耐煩的清了清嗓子,別過頭去不去看我小狗一樣受傷的表情。
“我這種病比較危險,經常會在半夜裡爬起來站在陽臺欄杆的石柱上或是搖晃著窗戶無意識的想要往下跳。”
艾遼還在一字一句的說,我卻已經聽得膽戰心驚。
他這病症可比我想象中的那種穿白衣變阿飄要可怕多了!原來還有人夢遊的時候是想方設法都要去跳樓的啊……這是為什麼呢?
聽說夜遊症算是一種精神問題,難道是有什麼事令他覺得壓抑不安所以才在睡夢裡尋找一種瀕臨死亡般的開脫?
“然後呢?”
指頭的關節被我扭得咯咯直響,我緊張的期待著他的下文。
“然後就是我缺少一個人睡在我的旁邊,在我發病的時候攔住我不讓我跳樓。”說來說去,男人這個時候才說到了重點。
“哦。”
我木訥的回應著他的這句話,完全沒有聯想到這跟我賠錢有什麼關係。
“哦什麼?”艾遼顯然對我這個敷衍的回應並不滿意,而後指著地上狼籍的墨水漬對我一字一句的說──
“既然你沒有錢賠給我,就來充當這個躺在我旁邊不讓我在睡夢中自尋短見的人吧。一個星期也許,一個月也罷。什麼時候我好了,什麼時候你就可以走了。鋼筆的事我可以完全不跟你計較。”
“哦……啊?”
我徹底的呆住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這段時間裡我都要和這個家夥大被同眠啊??他他他……他就沒有其他的紅顏知己麼?
“有,但是隻有你一個欠我的錢啊。”
心事被男人輕而易舉的看穿,然而回應我的卻是奸詐無比的笑容。
這絕對是一個陰謀!
為什麼自打我遇見他和左思睿兩兄弟之後就在不斷的陷入到各種陰謀之中?
可憐的我啊……怎麼那麼多舛啊……
“什麼?他要你去陪他睡覺!我不準,不許去!!”
做好的佳餚還沒吃完一半,左思睿就“砰”的一聲放下碗筷火燒火燎的朝我大發雷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生氣,看慣了他冷漠或撒嬌耍賴的樣子,一下子變化這麼大著實令我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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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冷靜點……你先把飯吃完嘛。”
知道是我自己一時疏忽大意中了艾遼的奸計對不起他,我不安的將肉塊夾進阿左的碗中好脾氣的說著哄他的話。
“其實只是睡在他旁邊而已啦,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什麼不是我想的那個樣子,你把肉放到老虎嘴邊他會不吃嗎?”
像是配合著滿心的不滿做出動作一樣,左思睿立刻長大嘴巴賭氣一樣將我夾給他的食物“昂”的一口囫圇吞下。那因為怒意而瞪得圓滾滾的雙眼乍看上去還真有點像窮兇極惡的老虎。
“誒,那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欠了他六萬塊……還是美金。”
撿重要的地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我只看見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陰到最後幾乎成了艾遼的翻版。只見他的頭頂上不知什麼時候聚集起了一大片墨綠色的烏雲,好像我的“紅杏出牆”已然成了既定的事實。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錢我幫你還。我自己的哥哥我比誰都更清楚,遼他對你的感情一直……一直都沒變。”
說到這裡,左思睿心不甘情不願的抿緊了嘴唇。
在看到了我也同樣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而忍不住動容的表情之後,他突然像是害怕著什麼一樣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抱進了懷中摟得出奇的緊──
“你現在是我的,冉冉。你只有我一個男人,我不許你動別的念頭,一次也不行!!”
說完他親了我一下,拿上自己的包飛一般的跑了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他應該是去自助提款機取款。
唉……
看著家中的大門開啟又關上,接下來是咚咚咚咚的急促下樓梯的聲音。這個左思睿竟然連電梯都來不及等只想著要如何以最快的方式將我救出別的男人的魔爪。
感覺到他的擔心,讓我原本還想要矯情一下的心思立刻就化為烏有。其實我並不想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