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將坐在小爐子上的水壺提起來注入盆中,又到屋外取來一小桶涼水混進去,“嘩嘩”地擰著布巾,子妤也不知心裡是何滋味兒。
明明說好不再越過“師徒”之間的那條線,明明對於自己和他來說都是尷尬萬分的事情,為什麼唐虞卻絲毫不避諱。又是幫忙找來婆子,又為自己熬湯,眼下還不願離開,竟要照顧一二……
此情此景,可不該是正常的師徒關係所應該有的。
可看著他為自己忙碌,子妤根本提不起半分拒絕的心情,反而眼神膩在了他的背影之上,心底湧出一股暖意。就像那碗剛剛下肚的紅棗薑湯水,雖然透著骨子辛辣,卻後味回甜,喝下之後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若兩人的關係就像這樣,自然而然,沒有所謂的身份和顧忌,那該多好?
正想著,唐虞已經將布巾擰好,回到了床前:“擦擦吧,剛剛出了一身冷汗,就這樣睡也不舒服。”
接過布巾,子妤沒有多說話,依言乖乖地展開擦拭了臉頰之後遞還給了他:“唐師父,您也回屋去休息了吧,我沒事兒的,現在已經舒服多了。”
看著子妤有氣無力的樣子,耳旁的髮絲還貼在臉頰上,唐虞不自覺地伸手,想要幫她再擦擦。
胸口一陣“噗通”亂跳,子妤正想拂開他的手,外間堂屋桌上的燭燈卻突然一下子就熄滅了,只剩一股夜風竄流而進,帶起床簾微動,徐徐飛揚。
停在半空的手正好位於子妤耳側,唐虞見眼前一暗,意識到自己不該越矩,可手卻怎麼也收不回來,遲疑了片刻,還是替她輕輕擦拭了一下臉頰。
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屋中瀰漫的夜影混合了一絲****無比的味道。在唐虞的手上的動作中愈加的濃郁了起來。
子妤下意識地想躲開,卻覺得身子比先前腹痛難忍的時候還要無力,只將螓首微埋,仍有唐虞用那張微涼的布巾幫著自己擦拭前額和臉頰。
兩人都能明顯感到這股別樣的氣氛在漸漸變濃,可誰都沒有主動阻止和破壞,只仍由****的感覺繼續蔓延,無法抗拒。
或許是夜色的原因,亦或許是月華中帶著一抹難掩的溫柔,此時此刻,屋中的唐虞和子妤都屏住了呼吸,不過片刻的時光,卻好像過了很久很久,讓人不願觸碰,只沉浸在這短暫的真實之中。
終於,還是唐虞收起了布巾,話音有些淡淡的沙啞低沉:“很晚了,你先休息吧。明日不用早起,多睡會兒,我會送早飯過來的。”說完,緩緩起身,目光雖然仍舊和子妤的糾纏在一起,卻多了一絲清明,緩緩抽離出了那種讓人快要迷失的氣氛中。
看著黑暗中唐虞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子妤這才舒了一口氣,苦笑著自言自語道:“既然選擇了面對現實,你又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難道要看清楚自己的心,就這麼不容易嗎?”
可惜,屋中除了夜色就只有從窗隙中透出來的月光,已沒有人可以回答子妤的這兩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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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梨花 章一百二十五 簫聲吐緒
章一百二十五 簫聲吐緒
清晨時分,陣陣雀鳥的鳴叫將子妤從睡夢中給吵醒了。
昨夜的一番折騰。子妤還真沒怎麼睡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瞧著外面天色只矇矇亮,乾脆又拉過了被子蓋住頭,準備睡個回籠覺再說。
本來今兒個是那薄侯過來考察未來女婿的日子,諸葛慕雲既然專門過來一趟打了招呼,那子妤也樂得呆在屋裡,避開那些不必要的誤會也好。
剛拉過被子蓋住半張臉就突然感到胃中一陣發酸,隨即一陣低沉的“咕咕”聲像打鼓似地傳出來。子妤咬了咬唇,想想也對。自打昨夜傍晚吃了兩片菜,就沒再進食。後來唐虞為自己熬了紅棗薑湯,過了這麼久,也該是餓了。
無奈,回籠覺這下是睡不成了,子妤只好翻身起床,一眼就看到窗角下的矮機上放著一碟糕點。
應該是唐虞昨夜送過來的吧……
想起唐虞,子妤又有了片刻的失神。昨夜的他如此溫柔,最後關頭卻再次退卻了,像個反反覆覆拿不定主意的將軍,面對那片未知的領域,總不敢去探尋那裡的美麗。
罷了。既然他總是不願踏出那一步,自己也不用多想,一切順其自然,或許久了,兩人才能對自己的心意看的更明白些。
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