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老闆賞識,同事友愛,朋友關心,前面地路正無限地美好,無限地寬廣,卻突然間就全被硬生生地截斷了!
當她看到洞外那片白雪地時候,她的腦海中曾閃過這些問題,然而一種深深的恐懼讓她一直不敢多想,一直不敢深入,而是強迫自己還抱著一絲幻想,幻想自己只是被某種力量拋到了雪山之上,下了山還是現代,還是科技和問明地世界。所以,哪怕下山的路上再冷、再累、再看不到人煙,再感到茫然無助,她展現出來的還是笑容和樂觀。
然而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力量來維持那份笑容和樂觀了。
她不是天真無知的孩子,在讀書時她就知道這是段動盪的、充滿戰爭的年代,後來幫七里查資料時,更加清楚這亂世又多亂,生存有多難。這份已知現在正在重重地打擊她,瓦解著她對在另一個陌生的世界生活的信心,更別說,目前她唯一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又將和另一位她正在找尋的能信賴能依靠的人決一死戰。
什麼叫作殘酷的現實?應該莫過於此了吧?
“當初。你曾經勸我,要為自己而活。”紊亂的思緒中,也不知時間流逝了多少,身後再次傳來低沉的嗓音,“這是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對我說,第一次真正地為我著想。所以,我下了個決定,從今往後,我便是伏幻城,而不是奪魂鉤,不管是不是還能回來。”
蕭弄晴陡然一震,猛地轉過身去。卻因為太過急切和突兀而咚地一下撞上了伏幻城地頭,頓時撞的自己一陣頭昏眼花,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去摸疼痛的部位。
“你沒事吧?”
背上的溫度驟然離開,頭上卻很快多了一隻溫熱的大手,揉向她覆手之處。蕭弄晴定了一下神,甩了甩頭,顧不得回答他的問題。仰頭望進那兩汪深鴻之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小心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已經徹底放棄那個任務了?”
伏幻城收回手,給了她一個淡淡的微笑:“是,徹底。”
蕭弄晴愣愣地看著他,再問:“在醫院地時候你就決定了?”
伏幻城臉上有些赦然,但還是點了一下頭。
“哦,老天!”蕭弄晴又驚又喜。用力搖了一下還有些昏眩的頭,“可是你……我一直以為,我是說……啊,這太好了!那麼你現在就算見到了七里。也不會打起來了?”
“除非他想打。”伏幻城微微移開目光。
“他當然不會。”蕭弄晴興奮地道,方才一腔的低落頓時被這個好訊息沖淡了一半,但隨即的,她又想起一個嚴峻的問題,目光中浮出擔憂之色。“可是。現在已經回到了你們的時代。如果你放棄了任務,七里的大哥會怎麼對你?”
“我既然已經決定做回我自己,當然就要面對所有可能的後果。”伏幻城輕描淡寫地道。“不過,你放心,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送你到他面前。”
“你以為我是那麼冷血的人嗎?”蕭弄晴突然坐了起來,生氣地叫道,狠狠地把臉湊到他地面前,狠狠地瞪著他,“難道我能明知道去找七里,就等於自動地去找七里的大哥,我還會讓你自投羅網嗎?”
也許在以前,和伏幻城相比,在她的心裡七里的位置確實重了一些,畢竟她和七里相處地時間更多也更友好,但如今經歷了這些,兩人的重要程度基本上已經可以相等了,都是她不能顧此失彼的好朋友,伏幻城這樣說,讓她突然覺得無法接受。
“那你難道要一個人去找他嗎?”伏幻城也盯著她的眼睛,神色不變,目光深處卻閃動著點點光芒,溫熱的呼吸彼此相交,“你連做夢都夢見他,你不要告訴我,你可以放棄去找祁七里?”
“我是想去找七里,可是我……”蕭弄晴脫口而出後,才突然覺得伏幻城後半句話好像誤會了她和七里之間地關係,但此時也無暇辯解,繼續道,“可是我同樣也不希望你出事,你們兩個一樣都是我地朋友。”
說著蕭弄晴咬了一下唇,閉住了後面一句話: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地朋友了!
伏幻城不語,只是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她。
蕭弄晴也不語,還以清澈明朗的眼神,倔強地堅持。
時光在透過帳篷的昏黃光亮中沉默地前進,從一頭地瞳孔流向另一頭的瞳孔,如同一根無形的細線。
有風吹著山林,也吹著帳篷,好像粗重的呼吸聲。
兩人直相對了十幾秒,彷彿都忘了還有其他更需要考慮的問題,然後,伏幻城率先掉開了頭,把滑落的熊皮拾了起來,輕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