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想追父親都追不上呢,更不要說去看一看母親了。
她跟著父親上了馬車。
等一回到朱家,顧王爺就看到自己的女婿正在悠悠喝著悶酒。
他上前去,整個人大義凌然,儼然一副教訓人的模樣。
朱常禧哪裡敢犯上?
他一抬頭,看到自己的岳父大人過來了,手一抖,當即便將酒杯摔落。
顧王爺看他那個樣子,倒是冷冷笑了出來。
兩個男人坐了下來。
顧紫重雖然覺得自己有些不好受,可是還是坐在了他們兩個人中間。
她一直在為子善哥著急,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所以她剛剛坐下來的時候,頭有些暈。
朱常禧趕緊遞給她一盤糕點。
她隨意吃了兩口,這才好受了點。
顧王爺頓了一頓,然後才道:“怎麼,賢婿如今也要變卦了?”
朱常禧斜眼瞅了這邊一下,卻不理會這邊,獨自一個人又是喝了一杯。
等一杯熱酒下了肚,他才輕聲地道:“是紫重告訴父親的吧?”
聲音雖小,可是卻是十分地擲地有聲,彷彿在質問岳父大人。
這小子,有骨氣。
顧王爺不敢小瞧眼前這位了,躡手躡腳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顧紫重一眼,隨即才收回了眼簾,接著道:“子善,你是英雄,你是名將,你是朱家的驕傲。這個我們都承認,可是你再走名,必定還是要服從皇上的啊。”
“狗屁!”朱常禧就不願意聽這話,“倘若太祖皇帝在世,他老人家看到大明是如今這種情況的話,肯定會把那個小皇帝給趕下龍椅,鞭笞他幾頓。我雖無太祖的德行,可是我能夠治理天下,我治理得比那個小傢伙好得多。”
“放肆。”顧王爺頭一次對著朱常禧義正言辭的,“當今皇上再小,他也是皇上。我們做臣子的必須要服從他才行。”
朱常禧攤開了手,道:“大明之處最為富饒的就數江南了。江南這麼多年以來,還不是在你顧家和我朱家的治理之下,才得以休養生息的嗎?我朱常禧也是太祖的後人,憑什麼把皇權讓給小傢伙。他毛都沒有長全,居然還敢要挾我。”
他大手一揮,道:“今日他敢動家父一根頭髮,明日我便帶兵衝進紫禁城。”
顧王爺知道,子善這個孩子有血性,有擔當,而且還很重情重義。
要說子善不孝順,只怕天底下沒有孝順的人了。
金陵兵營計程車兵都願意跟著朱常禧,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朱常禧善待自己的兵。
朱常禧幼時總是為父親來回奔走,而且還勤儉持家,這些都是好習慣。
顧王爺其實也挺佩服子善這個孩子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金陵朱家畢竟不是皇家了。
而且江南越發富饒,便越讓當今皇上擔心。
雖然說是親兄弟,可是也要明算賬啊。
朱常禧不是皇家的直系了,所以皇帝的事他就靠邊站吧。
顧王爺停頓半晌,看著自己的這位賢婿情緒穩定下來了,方才輕聲一笑,好言相勸:“我們現在可是天下的百姓都公認的忠臣之家。倘若你就此起兵的話,金陵朱家可就成了反臣了。”
朱常禧其實也不願意,他不過就是想過自己的太平日子而已。
可是小皇帝不答應啊,三天兩頭就找朱常禧的麻煩事。
朱常禧很討厭,我立了功,你不獎勵我就算了,怎麼還懲罰我?
他一開始還不願意相信皇上防備著他。可是後來他信了。
地方的藩王,遲早一個一個都要被朝廷收拾的。
所以朱常禧才這般無奈。
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給他指一條明路。
顧王爺和女兒的意見一樣。
他看向女兒的時候,瞧女兒的眼眸當中還滲透出渴求的淚水來。
顧王爺隨即扭頭回來,道:“子善,你相信老夫嗎?”
朱常禧當即連連點頭。
顧王爺哈哈大笑,這個時候才開始挺直了腰板,道:“依我之見,你現在還是應該降了朝廷。”
朱常禧當即就變了臉色了。
為什麼岳父大人也這麼說他呢?
顧王爺接著道:“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朱常禧是皇上最為信任的人了。所以你為什麼非要去較勁呢?”
他看了子善一眼,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