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朱世子玩耍了半晌,顧紫重覺得有前所未有的歡樂與放鬆。
朱世子或許就是在給顧紫重暗中探牌。
要不然顧紫重怎麼就一次又一次地贏了呢?
她帶著笑容和朱世子告了別。
彷彿還依依不捨,又彷彿二人這就是離別了一樣。
其實就是一天到了日暮之後,說不準明天一早二人就又見了面。
可是顧紫重就是不願意離開。
倘若不是朱王爺在府門外與他二人偶遇,顧紫重還沉浸在歡樂當中。
她一見了朱王爺,彷彿見了瘟神。
和人家隨意客氣了兩句便匆匆離開了。
離別之後顧紫重在半路上轉悠來轉悠去,雙手玩弄著辮子,心思卻還在朱世子那裡。
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顧紫重撅著嘴,心裡尋思著,朱世子是不是在想她?
神遊一般的,顧紫重居然晃悠到了自己家門口。
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顧紫重暗自佩服自己,這中摸路的本能也許是自己最為厲害的本事了。
她還自己對自己開著玩笑了,卻突然嗅到了什麼異常來。
空氣當中都瀰漫著硝煙。
顧紫重立刻奔進顧府,卻瞧不見一個人。
家裡的人都哪裡去了?
鳳鳴平時會去找她的,如今怎麼也沒個人影?
進了家門,又在花園當中轉悠半晌,顧紫重這才找到一個僕人。
聽僕人說家裡人都聚集在書房。
就是父親專門學習的地方?
顧紫重都好久沒有去那裡了。
她來到書房門口,卻覺得這裡有些陌生。
家父都好長時間沒有回來了,這書房她自然也沒有來了。
一瞧見書房,她就想起了父親。
難不成出了什麼事?
她剛一踏進書房的門,便瞧母親正端坐在桌前,正經著面色卻還帶著皺紋。
一旁是翹著二郎腿的燕平南。
怎麼又是他?
顧紫重突然很反感他。
也難怪,現在人家是客人,到處蹭吃蹭喝的,今天又來拜訪了。
顧紫重平息著自己的憤怒,帶著微笑,來到母親身旁坐了下來。
半晌都沒有人說話。
顧紫重都覺得她自己進錯了屋。
“哼……”
燕平南首先發話了:“伯母,時間過去了不少,洋表都走了半圈了,您這心裡怎麼也該有個主意了吧?”
什麼主意?
顧紫重將眼神定在了母親正經的面容上。
可是母親的臉色依然沒有變。
突然自門外傳來踏踏的聲音。
鳳鳴跑進來,喘著粗氣突然定住了神。
鳳鳴剛想說話,顧母擺了擺手。
鳳鳴低著頭出去了。
“唉……”
顧母嘆息著,冷笑了兩聲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吶!燕大官人你可比你父親要狠毒得多了。”
燕平南雖然抿嘴,卻還猙獰著笑容,連連搖頭,很是可惜的樣子:“只是不知道顧王爺卻參與了進去了。我也沒有辦法,我只是按照家父的意思辦事。朝廷當中顧王爺改革的想法已經惹得眾怒了,再有一點火星,只怕會燒遍整個朝廷啊。”
他這是在威脅顧家。
顧紫重什麼都不知道,聽了這話這心裡的火氣便不打一處來。
“公子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同為王爺,同為朝廷效力,誰會怕誰嗎?”這話也是顧紫重在後宮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
當時她是指哥哥,如今是指家父。
這話的底氣是由來已久的。
還真就把燕平南給唬住了。
燕平南緩了半晌的神,咳嗽了兩聲才接著道:“朝廷因為討伐倭寇而國庫虧空,沒有錢發給百官,需要首輔來想辦法。可是呢,顧王爺卻學習前輩海瑞的做法,弄的這個法子已經惹得眾怒了。”
什麼法子?
蘇木胡椒折俸?
海瑞的確這麼做過。
難不成父親也這樣做?
這是他皇帝的事,關家父什麼事?
顧紫重的頭徹底大了。
她還有些不相信。
斜睨著母親,卻瞧母親的面色依然是一本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