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心裡很緊張,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朱世子說。
這些都是她前世所經歷的事,如今不便和他人透露。
因而顧紫重只是微笑回應著:“沒事,這兩天估計天氣陰冷,偶染了風寒所致精神不振吧。”
朱世子一聽便嚇壞了,連忙噓寒問暖的。
雖然顧紫重是在說謊,可是她看朱世子十分擔憂的樣子,內心反而很受感動。
她只是輕聲微笑,忽然向四周環顧,瞅著周圍沒人,她的心裡為自己一鼓勁,乾脆伸過手去觸控著朱世子的面龐,嬌氣著說道:“我如今都已經成了大人了,自己的身體如何我也心裡有數,不用朱大世子操心了。”
朱世子只顧著臉紅,哪裡還有勇氣再說話?
說是大家世子,可是朱世子的臉面簡直比什麼都薄。
比自己的麵皮還要薄。
顧紫重抓住不他這一點,不至於自己在和他見面時顯得被動。
如此一來,朱世子倒是沒了什麼話說,顧紫重卻好似有了話頭一般,說了個不停,直到將朱世子給說得羞紅著面龐匆匆離開了。
她這才算完事。
她的心裡還尋思著,將來他成了自己的夫君,倒也好管教,只要自己比他臉皮厚就可以了。
她也蹦著跳著上了馬車。
慢慢悠悠地回了顧府去。
顧紫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朱世子走的那一天帶著自己一起走。
她還等著去看朱家人出城從軍的壯觀景象呢!
可是母親突然到來卻好像有什麼不對。
顧母匆匆過來,見了她便質問道:“你今日一天去了哪裡了?”
這一突然問話將顧紫重給問傻住了。
顧紫重看母親的樣子彷彿很是生氣。
母親這究竟是怎麼了?
顧紫重還試探著問道:“母親怎麼了,今日紫重哪裡做錯了嗎?”
她後面的話問得十分沒底,還真害怕自己哪裡做錯了,母親要氣沖沖地過來興師問罪。
小時候母親對自己是好,可是有一條,只要犯了過錯了必然不會輕易饒恕的。
母親的這條規矩一直在自己心裡謹記著。
她盯著母親的眼神,希望從母親的眼中看出什麼來。
可是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母親心裡究竟有什麼事,也不顯露在臉上,卻也不趕緊說出來,就停在那裡不動。
其實究竟有什麼事說出來倒也好了,就是這種盯著你看的窒息感十分難受。
顧紫重乾脆又使出一套孩子般的可愛招數,將母親哄著坐下來,對母親微笑道:“紫重今日一切都正常,並未犯下什麼過錯啊。”
可是顧母卻突然來了一句:“母親並沒說你有過錯。唉,是……是母親的過錯。”
這語氣聽著很不對勁啊。
顧紫重心裡一緊,也不知道母親究竟想要說什麼。
顧母回眸看她,神色當中帶著歉意:“母親本來應該遵循你的意見,讓你自己去尋找幸福的。可是……可是母親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顧紫重明白了,母親原本答應自己追隨朱世子,如今卻又變卦了。
這是為什麼?
顧紫重內心突然感覺到一沉,好像千斤般的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身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哆嗦著嘴唇,神色當中頗含不滿:“為什麼,母親可是已經答應了紫重了,為何突然變卦?”
她的眼神當中還充滿了憤怒。
顧母思來想去,還是嘆息道:“紫重你切莫責備母親。母親回房之後又想來想去,後來又……”
她指向門外,好像要說什麼,卻又收住了口,猶豫了一下,接著又說道:“沒,後來母親又想來想去,覺得不太妥當。”
顧紫重目光盯向門外,神色黯然,整個人彷彿丟了魂魄。
顧母雙手緊握著女兒的手背,堅持道:“北方氣候乾旱,你也難以適應,況且那裡戰亂不堪,你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夠生存下來?你不是淨給人家添亂嗎?”
顧母的話語帶著祈求感。
可是顧紫重心裡卻有一千一萬個埋怨。
她的眼神裡此時充滿了怨恨。
為什麼,母親昨日剛剛答應下來,今日怎麼又變卦了?
母親向來可是說一不二的人,況且仁義為先,說過的話又怎麼能夠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