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禧笑了,笑得很輕鬆。
他肩膀上的擔子放下了。
如釋重負。
他拉住了紫重的手,握緊了她的手背,對著她的深眸,很是深情地道:“我出來這麼長時間,其他人對我都不怎麼好,就屬紫重你對我最好了。”
顧紫重感覺很突然,能夠聽到子善哥說出這句話來,她很欣慰。
她為了子善哥做的這麼多,不為別的,只要子善哥能理解她就行了。
她看著子善哥,眼眸當中更加深情:“好了,我們兩個一起走了這麼長的路了,你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他也不知道,就是心裡突然有了這種感覺了,然後就想說出來。
他盯著她,感覺有些尷尬。
她看著他,也感覺有些尷尬。
兩個人突然湊噗嗤一聲笑了。
笑聲打破了空氣中的尷尬氣氛。
顧紫重在他肩膀上捶了兩下,笑聲過後,又是嚴肅了起來:“好了,說真的,咱們兩個該收拾收拾,回家去了。”
朱常禧點頭,抿著唇,道:“行吧,反正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到了,皇上對我怎麼樣,朝中的大臣又怎麼看我,都已經很不重要了。”
對啊,他就是想做他該做的事情。
他就是想做他自己。
燕平南一來,把朱常禧內心的憂慮給沖淡了。
把他心頭的疙瘩也給解開了。
朱常禧年輕氣盛。
在這裡沒有去浙江之前,他心裡還不知道有著多少的幻想呢。
現在所有的幻想都成了空了。
他從胸口掏出一塊金牌來。
這是皇上賜給他的。
他拿了出來,在顧紫重的面前來回晃悠,顯擺個不停。
顧紫重看著他,嗤嗤聲笑了起來,很是甜蜜:“你想把這個東西送給我嗎?”
朱常禧搖頭,卻又放了回去:“我才捨不得呢,這可是皇上賜給我的。”
她被他給涮了。
她生氣著,挺著鼻子,握緊了雙拳在他的肩膀上捶了又捶,嬌聲道:“你真的是變壞了許多。”
朱常禧微笑著伸出手來,將她攬入懷中,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行了,這麼多天,讓你一直跟著我,風風雨雨的,我也沒有怎麼照顧你,倒是你一直在照顧我。”
知道就好。
顧紫重在他的懷裡撒嬌。
他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對著她的耳朵吹氣:“現在我功也建成了,名也擁有了,就差陪陪你了。”
他不等她說話,便抱著她輕輕放下,讓她躺倒在床上。
他吹滅了蠟燭。
兩個人在這一天晚上,才是真正的放鬆。
不過那邊燕平南既然能有魄力親自來他們家門口大呼小叫,而且還說出那樣直白的話來,沒有後臺是不可能的。
燕平南的話就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和倭人勾結了起來。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燕平南居然敢在顧紫重和朱常禧的門口說這些欺君之罪的事情,真的是膽大包天。
反正顧紫重不敢。
過了兩天了,朝廷也沒有來一點訊息。
顧王爺過來過幾次,不過都是說一些什麼和朝中的兄弟喝喝酒,打打牌什麼的事情。
她也就是一聽而已。
顧王爺說得很不經意,她聽得也很粗心。
子善哥前兩天還在家裡待著,後來就一直出門去了。
不是出門去找這個,就是出門去找那個。
這讓她很不開心。
她又要一個人在家。
朱常禧每次回來,基本上都是喝得大醉。
子善哥來京城兩次,別的本事沒有學到,酒倒是喝得不少。
他的酒量大增啊。
以前她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喝上一杯自家釀的米酒,便已經是不省人事了。
現在連喝幾大碗,都沒有什麼事。
她也是一直問他,都出門去幹了些什麼。
他也不說別的,就是說一些亂七八糟的日常事。
張家丟了東西了,李家出嫁女兒了,王家的俸祿銀子少了等等。
這些基本上和她們家都沒有關係啊。
他和吳一城前兩天不是說什麼皇上拿他們怎麼樣了的事嗎?
聽子善哥的意思,皇上是要飛鳥盡,良弓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