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珠,一腦門子全是汗。
她鬆了一口氣,然後道:“我在這裡住得好好的,就害怕朝廷裡出點什麼亂子,然後家裡人吃虧。”
吳一城卻是微笑著安慰她:“郡主,您心繫家人,挺好的。不過我剛才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說明白事而已,並非想要和您說什麼太嚴重的情況。嗯……”
他這次說話很慎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朝廷裡風雲變幻,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要說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事,就更說不準了。所以我想要告訴您,時時刻刻關注著朝廷裡的情況就行了。我在您這裡住著,不就是您在朝廷裡的眼睛嗎?”
他說得對啊。
顧紫重可把自己的內心全都交給他了:“吳兄弟,家裡人的情況,我可就全交給你了。”
那也只好這樣了。
顧紫重嘆息道:“我這是怎麼了,一直這樣下去,終究還是要發瘋的。”
吳一城知道顧郡主她懷著身孕,所以時不時地會突然生氣發瘋。
至於如何生氣發瘋,連一個前兆都沒有。
所以吳一城沒有去理會她。
她獨自一個人在這裡哭泣著。
等人家吳一城出了門去散心了,她也不想哭了。
哭就是要當著別人的面哭的,沒了人,她也收緊了面龐,擦了擦眼角,出了門去。
她自己一個人在花園裡轉悠了一圈,又去明軒處坐了一會兒,漸漸感覺自己累了,才想著回到房間裡去。
等她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子善哥已經坐在床頭等著她了。
她一轉彎,轉到屏風後面,被嚇了一跳。
朱常禧看了看她,揮手讓她坐下來說話。
她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坐到了子善哥的身旁,笑了笑,道:“怎麼了子善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朱常禧嘆息著道:“唉,別提了,我去找人家喝酒,結果人家讓我請客。我口袋裡沒錢,險些讓酒館的小二給扣下。”
怎麼會這樣?
顧紫重皺著眉頭,眼簾已是紅透了。
他一個她在關心他,所以一直極力安慰著她:“沒什麼事,人家酒館的夥計對我挺好的,不是還讓我回來了嗎?你放心吧,像我這麼大的人物,人家哪能說扣就扣呢?”
說到這裡,他還故意湊近到了顧紫重的耳旁,衝著她低聲道:“我告訴你,像我這樣的,人家都是對我畢恭畢敬的,我說我回家拿錢,人家小二直接就說這一次免了。”
她可不是想聽這一段。
想了想,她無奈道:“你說你沒有錢還裝什麼能耐啊?你去找一找看看,哪一個世子爺會被這樣的事給困住?人家還讓你請呢,你怎麼不說你巴結人家,想請人家吃飯,結果人家不搭理你呢?”
這話可說得不對了。
朱常禧覺得臉上沒有光,便是看了看一旁,搖頭道:“這話你可不敢胡說,是這裡的富商想要請我吃飯才對。只不過那幾個人狗眼看人低,覺得我是朝廷來的新人,便瞧不起我了……”
她冷笑了一聲,道:“前兩天這裡的知府大人,知縣大人不都還來找你,請你喝酒的嗎?”
朱常禧搖頭嘆息道:“我也是這麼覺得,可是誰知道呢,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我不清楚那幾個人是什麼人。叫上我去喝酒,結果卻讓我付錢,唉……”
顧紫重湊近了他的身子,一股刺鼻的酒味便撲面而來。
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擺著手,道:“行了,你先別躺下,去洗個澡再回來睡。”
他被她給拽了起來。
她心裡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子善哥這是想幹什麼?
等朱常禧洗了澡回來了,顧紫重已經躺倒在了床上。
她把臉扭到了裡面,不想去看他。
他也沒有去理會她,而是把頭轉向另外一側。
夫妻二人背對著背睡覺。
顧紫重躺下很久,都沒有睡著。
想來想去,她又去推了推子善哥。
由於她背對著他,所以他的反應如何,她根本就看不到。
他沒有反應。
顧紫重覺得自己那話說得有點過頭了。
所以她想回過頭來,去看他。
可是她懷了孕,所以不好翻身。
她起身來,只是由躺倒坐起來,便已經廢盡了力氣了。
扭過頭來,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