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一面給人家遞著銀票,一面卻是稍露狡黠之意。
錦衣衛們雖然平時在外面飛揚跋扈,對誰都不客氣,可是在顧郡主的面前,還是顯得略有懼怕之意。
畢竟人家是郡主,他們都是吃朝廷的飯,像這些王侯將相,他們惹不起。
郡主既然都遞銀票了,他們能不接著?
要是不接著,那就是瞧不起郡主。
他們面面相覷,心裡都有些懼怕,可是又不能不拿。
畢竟他們當差的,也總想著拿銀子來消遣一下。
所以為首的人接過銀票,笑嘻嘻地道:“多謝郡主了,小的們心裡記著郡主的好處。”
顧紫重不需要他們記得她的好處,她只希望他們能放過撫臺大人一馬。
要懲治撫臺大人,這是皇上的意思嗎?
顧紫重都有些懷疑,畢竟這種大事情,不能夠臨陣換將,而且倭人什麼時候會再次登岸,這個誰又能說得準呢?
皇上心懷天下,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是不是有人暗中搞鬼,這個也說不定。
顧紫重想了想,陪笑道:“兄弟們,我們在這裡也不容易。你們也清楚,這建立水師,需要人手,需要領頭的人。咱們別的不說,單說杭州城這裡,要是沒了撫臺大人,只怕城中的百姓會生了亂子,而且人心渙散。到時候可不是建不建水師的事,卻是杭州城能不能保住的問題。”
她把問題上升到了這個層面,嚇得那些人一愣一愣的。
要是真出了問題,那些人也吃不了兜著走。
再說了,捉拿撫臺大人,是皇上的意思嗎?
這種問題反正顧紫重的意見是懷疑的。
肯定不是皇上的意思,要不就是哪位重臣的意思?
內閣的首輔?
還是內閣的其他幾個老頭子。
亦或者是刑部的人。
顧紫重在此時已經開始猜測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要捉拿撫臺大人問罪,不早就捉拿了嗎?何必等到這個時候呢?
顧紫重這麼一問,把那些錦衣衛給嚇壞了。
的確如此,像是這種情況,要是真不是皇上的意思,出了一點小問題,他們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顧紫重又是勸告,也是威脅:“兄弟們,你們為了大明,也要好好考慮一下啊。”
朱常禧聽著紫重的話,不得不在心裡暗自佩服她的勇敢。
她實在太能說了。
朱常禧也是在心裡嘲笑自己嘴笨,和人家鬥了半天的嘴,結果說得什麼也不是。
吳一城面色一露微笑,接著便過來,道:“兄弟們,咱們本都是為了朝廷,為了大明。只是工作不一樣而已,現在我們為了建立水師,為了要安穩一方的百姓,所以還希望你們能理解一下,先不要捉拿撫臺大人。”
朱三子也跟過來,道:“就是啊,要真的是捉拿,就等著聖旨下來了,下一任撫臺大人上任,安撫了民心,那個時候再抓也不遲啊。”
這話說得那些人都紅了臉。
顧紫重也趕緊給人家臺階下:“咱們都是為了朝廷嘛,所以在這個時候都互相讓一下如何?要不然你們給我顧紫重一個薄面,先等幾天如何?”
那些人只好聽顧紫重的話。
不過他們也不走,就在城裡面待著。
撫臺大人回來了,可是已經滿是狼狽之意。
晚上的時候,撫臺大人帶著禮物過來謝她了。
進了屋,見了顧紫重,撫臺大人當即便給她跪倒了下來。
顧紫重攙扶起來人家。
她這次可並非想幫撫臺大人的忙,只是想要為子善哥爭取機會。
撫臺大人一被抓,那浙臺一岸多少事,多少人,多少的罪過,都要被朝中的人給議論紛紛。
這很影響子善哥的前途的。
她表面上客客氣氣的,把人家給送走了。
等朱常禧晚上回來了,顧紫重一臉不不願意,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溼毛巾丟到了朱常禧的懷裡。
朱常禧本來笑嘻嘻的,可是沒成想紫重居然這般脾氣不好。
他趕緊問:“怎麼了?”
顧紫重抱怨著:“我早就擔心,現在果然出事了。你就不能動動腦子,非要趁亂過來。”
朱常禧一臉的尷尬:“我可什麼都不知道,你這麼說我幹什麼?再說了,在家的時候你什麼時候提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