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結巴了半晌,終於道:“爹,子善哥給我準備了馬車,讓我去避暑山莊待一陣子。可是我卻不清楚他最近的情況。作為他的內人,我連他最基本的情況都不瞭解。父親可不止一次因為這個說我了。”
說著說著,她的嘴角嗚咽聲起,悠揚婉轉的啜泣聲響徹了整個屋子。
這下子可把朱王爺給心疼壞了。
家裡最漂亮的就屬自己這個兒媳婦,而且兒媳婦還懷著身孕,她就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家裡人都恨不得把她束之高閣,免得她受一點傷害。
就是顧紫重說話聲大點岔氣了,估計朱王爺都要心疼半晌。
現在她都啜泣不停,朱王爺急得起身過去,想要攙扶她吧,她卻哭得更厲害。
朱王爺只好在一邊上陪笑著:“顧兄他就是那麼一說,你又何必往心裡去呢?你先別哭了,我去找顧兄說一說。”
顧紫重的目的還是沒有達到:“那子善哥最近的情況怎樣,我還是不清楚。”
朱王爺讓她先坐好,別哭泣了,他好和她說一說。
嘆息著,朱王爺道:“還不是水災的事嗎?沿海處倭患剛息,這不又鬧水災了嗎?我們這兩天和皇上商量了又商量,方才撥款,去賑災了。燕平南虎視眈眈,一直想找藉口給我們栽贓呢。”
顧紫重淚眼婆娑,還是盯著公公的面龐,一副好奇求學的樣子:“那事情既然辦了就好說了。”
朱王爺道:“京城裡面隨時可能兵變。燕平南手裡的兵權多少,我們還真不知道。皇上現在基本上被架空了,所以說,局勢難斷,我們朱顧兩家被夾在了中間。”
隨即擺擺手,朱王爺太不情願了,這種事情和顧紫重說完全沒有必要,要不是她哭哭啼啼的非要詢問,他也不至於說出來。
朱王爺勸她:“金陵離京城太遠,萬一哪天皇上再把你召回來呢?來回路途遙遠,你的身子吃不消。所以子善他就找了個藉口,讓你先去避暑山莊待一陣子。朝廷太亂。”
顧紫重皺眉,她可是有幾分實力的:“那吳一城吳兄弟呢?他可是五城兵馬總都司,手裡的兵不少。要是真的兵變,就單單是吳兄弟手中的御林軍,就能把京城裡的叛亂給掃平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多少也沒有底氣,畢竟吳兄弟曾經還和子善哥是情敵呢。
朱王爺卻並不苟同:“御林軍裡也是分了幾撥了,朝中的文官們都會拉攏人,你以為御林軍都聽吳一城的嗎?萬一亂了,御林軍幫誰還不一定呢!”
不會吧?
顧紫重臉上泛著紅,感覺不相信。
首先她不相信,再一個吳一城是她的人,被公公給否定了,她臉上也沒光。
所以她本來有的氣勢一下子就沒有了。
朱王爺嘆息了一聲,道:“算了算了,和你說這個沒有什麼用,你還是乖乖地離開京城吧,出去靜養一段日子再說。萬一你在這裡動了胎氣,那我們朱家可就虧大了。”
朱家人把她當寶貝,可是她卻不覺得。
她瞧公公的眼光,多少也有些恍惚。
公公沒有和她說實話。
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她也不再逼問,行禮之後退下了。
回到屋子裡,她徹夜難眠。
豎起一早,子善哥從外面回來了。
一夜未歸,子善哥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顧紫重此時正在銅鏡前看著自己憔悴的面龐,聽到鳳鳴進來說了,她卻一點興奮的勁頭都沒有。
朱常禧邁進家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紫重,馬車還有行李我都準備好了,你什麼時候準備動身?”
顧紫重伸了一個懶腰。
她不想走。
前世遇到的許多宮變她什麼事情沒有遇見過?
所以要說處理這種事情她最拿手了。
一來她本來就是處理習慣了,遇到宮變不插手還真是手癢癢。二來這也關係到他們朱顧兩家的利益,她不能不管。
所以她才不願意走呢。
朱常禧進了門來,又問了她一句。
她沒有說話,轉身去向屋子裡走去。
朱常禧有些著急,衝著鳳鳴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先退下了。
把房門關得很緊,朱常禧進到屏風後面,見紫重坐在床頭若有所思。
他也一步過去,坐到了床頭邊,緊挨著紫重:“紫重,你就聽我一句勸吧,在京城裡你出也出不去,玩也沒地方玩,所以你多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