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朱世子偷偷躲在顧家。
朱王爺還派人來問過,不過顧家的人都打馬虎眼。
顧夫人是真的不知道。顧王爺出門辦事去了。
人家問起顧紫重來,顧紫重也是笑著含糊應付。
結果朱家的僕人來顧府碰了一鼻子灰,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不要說朱世子是否在顧府了,人家就是問朱世子去了哪裡,顧家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等朱府的人走了,顧紫重才去朱世子的房間裡,卻瞧見他正盤腿而坐,好像參禪一樣。
顧紫重嬉笑著進來,鬆了一口氣:“你家裡的人都被我給打發走了。”
朱世子仍然閉目養神,好像沒有聽到。
顧紫重好奇著,皺著眉頭左瞧瞧,右看看,屋子裡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她乾脆來到朱世子面前,拍他的肩膀。
朱世子被拍“醒”了過來,還有些責備她:“不要打擾我。”
顧紫重哂笑:“你這假模假樣的,幹什麼呢?”
朱世子沒了興致,自顧自地念叨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隨即把雙腿鬆開,朱世子自床上蹦了下來,猶如猛虎一般跳落自如。
顧紫重這下倒要好好誇讚他了:“果然習武的人,就是和別人不一樣。這要是換作我的哥哥,早就從床頭摔下來了。”
朱世子一副迷茫樣子:“說什麼呢。”
兩個人壓根兒就沒有在一個話題上。
顧紫重把朱家的人打發走了,心裡挺高興了,湊近朱世子:“我幫你解決了麻煩,你不開心嗎?”
“哦?”
朱世子這才反應過來,道:“哦,多謝郡主幫忙了。我剛才在參悟佛祖的真理呢!”
還佛祖!
這是發什麼神經呢?
剛剛還坐在桌子邊上啃花生米,現在倒是進入了無我的境界。
顧紫重坐到太師椅上,將後背一靠,道:“子善,聽說北市那裡的茶博士還會耍雜技的,要不然我們去看看?”
朱世子嘬著嘴,一副看不透的樣子:“去那裡幹什麼,我不是說了我哪裡也去不了嗎?”
顧紫重起身來,到他面前伸手摸著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朱世子把她的手推開,“哎呀”一聲,道:“郡主,我不理會你,你便給我一點自由的時間嘛。你把我的事都給攪和了。”
顧紫重冷笑著:“我幫你那麼大的忙,你居然在這裡怪我?”
朱世子無奈,卻又開始賠禮:“郡主,不瞞你說。我上一次自北面歸來,擊退了韃子兵。可是我手刃不少的人,血債累累。一位道德高僧告訴我,每日參禪半個時辰,就會化解災禍的。”
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他要不說清楚,顧紫重真的以為他剛才那副樣子像是王陽明瞭。
一個人盤腿,好似佛家的人。
哦,原來是這樣。
顧紫重不打擾他了,情緒穩定下來,雙手把玩著自己的辮子,尋思了片刻,才低聲道:“那你參禪吧,我先出去了。”
朱世子撓撓頭,道:“你不要走。反正你都破壞了,我也不想再坐著了。”
顧紫重嘻哈半晌,險些岔了氣:“我知道你小子,小的時候連一本《論語》都不願意背下來,現在能在床上坐上半個時辰?”
朱世子道:“這不都是家父的朋友告誡我的嗎?殺人太多,會犯下罪過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想被佛祖降罪。只是家父的親戚告訴我,說這種法子有用。我雖不是每天都參禪,可是好歹隔三差五也參一下。”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愛了?
瞧他那個樣子,可不像什麼殺敵太多的將軍,反而比哥哥還像一個文弱書生。
顧紫重皺眉,倒是很好奇:“是哪個親戚告訴你這個的?”
朱世子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是我的姑母告訴我的。她也是從她連襟的妹妹那裡聽說的。聽說嵩山少林的大師雲遊四方,一天停在我姑母她連襟的門前,討了一頓飯吃。人家就把這法子告訴她了。然後這個法子就傳了開。”
顧紫重卻不怎麼相信這個。
當然了,誠心向佛,自然會得好報。
不過那可是正兒八經的佛門淨地才行。
家母一直出金陵城,到那個故昭寺廟裡去上香拜佛才是真誠。
那個雲遊的所謂的“大師”,說不定是哪裡來的騙子呢,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