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朱留宏伸手去擦了擦鼻子尖,配著笑臉,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道:“是嗎?我可聽江蘇佈政史說了,在宮裡當差,就算沒有油水,出來也會變成富翁的。”
顧世子年少的時候早就聽膩歪了朱留宏的話。
這個朱留宏時常就是說東說西的,可是嘴裡沒有一句實在話。
江蘇佈政史,多大的官,能和他閒扯淡?
不過顧世子不好拆穿,就象徵性地追問道:“哦?佈政史也是從宮裡出來的吧?”
朱留宏想了想,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從佈政史那裡可以聽得出來,宮裡待得久了,這人脈自然就會擴張的,到時候這人一出來,就是滿天下都是你的朋友了。”
顧世子對他豎起大拇指來:“這個你說對了,我現在的日子可是過得香甜,要什麼有什麼。辦什麼事基本都能成。你看看我這裡,只是妹妹出嫁,便有這樣的排場。放眼整個江蘇,哪戶人家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朱留宏連忙溜鬚道:“那個是自然了。顧兄你自幼便是有大志向的人,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吧!”
顧世子嘴上不說話,心裡卻尋思道:“我在宮裡整天閒著沒事幹,哪裡就功成名就了?”
朱留宏又是摸了摸鼻子尖,帶著懇求的語氣,道:“顧兄,你成了事,可不要忘記你身邊的兄弟們吶!你看看……”
說著話,他還指了指身後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也都恭恭敬敬地對顧世子行禮。
顧世子裝腔作勢,點了點頭,也不看他們。
當年朱留宏來和顧世子玩耍的時候,根本沒有他們。
大家也就是在街上見了見,說實話,現在朱留宏身後的這幾個人是誰,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顧世子都不清楚。
所以他也就是禮貌一笑而已。
朱留宏沒了話說,自然慢慢退了後。
顧世子看朱留宏的眼神,也知道他有事相求。
既然他現在不說,那自己也不必去理會。
等他親自來說吧。
顧世子拍了拍手,打了一個哈欠,轉身過去把雙手互相叉著放在身前,走到妹妹和朱世子的身旁,道:“怎麼樣,我們驗一驗,沒什麼問題就直接收貨,抬到廂房去吧。”
顧紫重紅著臉,玩笑似地道:“我還沒有答應呢?”
朱世子愣住了神。
顧世子道:“你不同意?那我不管了,反正這都是出力的事。我還不想幹呢!”
顧紫重終於鬆了口,不過也是嬌氣著道:“算我求著哥哥了,你去把這些聘禮驗一下,抬到廂房去吧。”
顧世子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妹子你也有求著我的時候。沒問題,我叫幾個人過來抬。”
朱世子道:“驗一下吧。”
顧世子擺手道:“不用驗了,肯定沒錯。”
顧紫重和朱世子兩個人本來還有話要說,被顧世子這麼一打攪,兩個人頓時感覺之間生成了隔閡。
兩個人互相盯著看,只有笑,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越笑越生硬了。
兩個人乾脆把目光轉移開來。
這個時候顧紫重不覺之間把目光轉移到了朱留宏身上。
他不是在外面陪著那些百姓的嗎?
怎麼進門來了?
朱留宏本來跟著湊熱鬧的,這個時候和顧郡主一對視,也就自然走了過來。
顧紫重不知道怎麼應對。
朱留宏拱手道:“郡主喜事,朱某恭喜了。”
顧紫重笑道:“多謝多謝。不過我家暫時還忙,朱公子有事的話,不妨直說吧。”
朱留宏轉了轉眼球,搖頭道:“我哪裡有什麼事,不過是過來蹭一蹭貴府的喜氣而已。”
原本用“沾”字,現在用“蹭”字,朱留宏越發把自己說得地位低下了。
顧紫重也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好回答。
朱留宏又對著朱常禧行禮。
朱常禧雖然和他同為朱家人,不過兩個人的關係已經遠了。
何況兩個人的祖父還曾因霸佔地盤而有過爭執。
同為王侯,這關係才緊張呢!
親兄弟明算賬,朱常禧和朱留宏沒有關係了,所以自然談不上來往。
朱常禧隨意回應了一句。
朱留宏道:“世子爺,您剛剛從撫臺大人那裡過來,可否見過佈政史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