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人還沒有去拜訪呢,人家朱家先去了。
這麼顯得顧家有些不懂規矩啊。
金陵城裡一共就兩大王侯,一個是朱王爺,另外一個就是顧王爺。
所以朱世子這麼一說,顧母心裡總也不太得勁:“去得晚了,讓人家覺得顧家人失了禮節。”
從此還怎麼在金陵混啊?
顧母心裡隱隱擔憂。
不過臉上的笑容不能丟,顧母依然歡喜著,道:“世子爺剛從杭州回來,就立刻去了撫臺大人家裡,實在是辛苦你了。”
朱世子搖頭:“這個不算什麼。因為畢竟這聘禮的事和撫臺大人有關。”
顧母愣了愣,沒明白過來,笑容卻有些強行了:“什麼意思?”
朱世子卻不以為然,接著道:“哦,沒什麼。我從杭州調銀子的時候,浙江撫臺大人還請我到他的府邸喝酒了呢!不過我們說的事,正好是這銀子的事。”
顧紫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
朱世子道:“這兩天到處都在打仗,浙臺一岸如今倭寇已經登岸,我們明軍正組織人手去對抗倭人呢。所以募兵就需要銀子銅錢。到處都缺錢吶!”
這麼說來,朱世子在人家正缺銀子的時候還去換銀子。
這麼說來,朱世子有點不是人了。
畢竟這是阻礙朝廷辦事啊。
顧母正有憂慮,朱世子卻微笑著搖頭:“浙江撫臺大人已經得到了皇上的通知了,要大力支援我們的親事呢。撫臺大人還說,這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太后娘娘她……
顧紫重滿臉歡喜,一抹紅暈劃過了她的面龐。
她如今已回金陵了,太后娘娘還對她這麼好。
不過估計太后娘娘也都想好了,金陵肯定會缺錢,朱世子也會四周籌集銀兩的。
要不然一個京城,一個浙江,那麼遠的距離,太后娘娘怎麼會傳這樣的懿旨給撫臺大人呢?
朱世子道:“浙江那裡已經從周邊的,像兩湖兩廣,安徽山東等地方,緊急調來了銀兩,解決了燃眉之急。所以我這點聘禮的銀子,對於整個杭州城的所需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聽世子爺這麼一說,顧紫重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這下子可好了,他們兩個人的親事算是板上釘釘了吧?
朱世子卻又把話一轉折:“不過我們朱家在福建總兵營裡的那些人馬,全都調給了杭州城。”
顧紫重啞然一驚,當即從座位上起身來。
穿堂裡本來人們各個都是露著笑容,這一下子卻都被顧紫重的突然舉動給嚇到了。
眾人都停止了微笑,卻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顧紫重試探著問:“這意思,是不是就是說朱世子你的人馬現在都歸燕平南管了?”
朱世子原本沒有想把話說得這麼透的,結果被顧郡主給問了出來。
人家只好點頭。
顧紫重打心裡就不得勁。
這一口氣沒上來,把她的臉憋得通紅。
原來世子爺換了銀子,卻把他最為心愛計程車兵都給了人家。
在這一方面,朱世子可是和燕平南水火不容啊。
如今世子爺領的兵都給了燕平南,那在將軍這個位置上,世子爺已經毫無競爭力了。
顧紫重都替世子爺心有不甘,道:“世子爺您不會拿別的東西來換嗎?”
朱世子無奈,道:“人家就是要這個,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這隻怕也是太后娘娘的主意。
太后娘娘這麼一做,就把金陵朱家的兵權都交給了燕平南了。
燕平南只怕也是接了塊燙手的山芋。
畢竟金陵朱家的人馬都是聽朱常禧的話聽慣了,再聽燕平南的話,也不會誠心誠意。
太后娘娘這麼一招高明啊,既滿足了顧紫重的心願,又了卻了皇上的心願。
這下子倒好,金陵兩個王爺可都沒有造反的實力了。
就算有心,也沒有膽了。
朱世子卻顯得很樂觀:“沒事的,那些士兵都應該跟隨明主去打仗建功的。我如今已經解甲歸田,不幹將軍了,所以我一直掛著一個將軍的頭銜,也沒有什麼用處啊。”
顧母點頭,卻沒有方才那般自然了:“那就好,那就好啊。”
朱世子突然歡笑著,道:“伯母,我今天過來,就是來送聘禮的禮單的,您和家人今天先過目。倘若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