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員外這個時候開始稍稍露出本來面目了。
怪不得他一直逗留在顧家不肯走呢!
原來另有所圖。
顧紫重先穩住他再說。
她突然又轉了面色,換了一副笑容模樣道:“孫員外,不瞞您說,我的確是缺零花錢了,最近我又看中了東面胭脂鋪裡的一盒紫紅水粉,聽說塗抹在臉上,就像是在臉上畫了一副畫一樣。”
她說得很激動,孫員外自然更加歡喜了,幾欲連蹦帶跳:“那好啊,郡主如今有些囊中羞澀,正好下官送郡主些小錢,權當是下官的一點心意了。”
顧紫重也是拍著手,不過卻又突然緊繃著臉,縮起了肩膀來,一副委屈的樣子:“可是我家的規矩你是不知道。我這種小輩的人是沒有權力收人家的禮的。這要是讓我父親知道了,我非得挨雞毛撣子不行。我不要……”
連連搖頭晃腦的,顧紫重顯得很無奈。
孫員外原本是歡喜著的,此時也像是一個被冰封住了的泥人一樣,臉上失去了光澤。
還有這種規矩,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這可怎麼辦呢?
他沒有再問,不過顧紫重搶話道:“不過你不用著急,我拿不了,我哥哥可以拿。他算得上是我們家裡的長輩了。”
“哦。”孫員外又是歡喜著。
正好,顧世子從外面回來,一瞧他們兩個,指了指孫員外:“孫先生,你不坐下來,站在那裡幹什麼?”
孫員外不是給顧郡主求情說好話的嗎?
他卻不辯解,急忙道:“是,聽世子爺的話。”
坐了下來,孫員外手中的銀票並沒有收起來。
正好讓半醉不嘴的顧世子看到了。
孫員外想收也收不起了,乾脆遞給顧世子,道:“世子爺,您這兩天的吃喝,總得開銷吧?下官請您喝酒,這是喝酒的錢。”
喝酒也用不了這麼多啊。
顧世子原本還是搖頭晃腦的,此時怔了怔,急忙推託著:“孫先生,您這是幹什麼啊?”
怎麼話問得和顧郡主一模一樣啊。
顧紫重也在心裡偷笑著,尋思著,他們兄妹兩個果然是一家人,連質疑都是一樣的。
當然了,他們兩個不是質疑。
顧家不缺這個錢,而且這個人來歷不明,突然送錢來,這的確很蹊蹺。
天上掉下一塊餡餅,能充飢,卻也能砸死人。
顧世子推託著道:“孫先生,您來我們家做客,我們生怕照顧不周,怎敢要您的錢?不就是喝酒嗎?改日你我都有空了,約一個地方,我帶著您去金陵城裡最大的酒樓,我們不醉不歸怎樣?”
孫員外這禮送得也是夠窩心的。
這兩個人怎麼說他也只是小屁孩子,孫員外不能把心事都給他們說了。
算了,改日再說吧。
孫員外心裡尋思著,便把銀票收了回去。
顧世子陪著孫員外又喝了幾杯。
等鳳鳴來報:“郡主,世子爺,老爺已經走遠,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吩咐婢女,說是再給家裡囤積一些蔬菜。只怕李姑娘一個人不夠,讓再派人手呢!”
原來顧王爺出遠門了?
孫員外在這裡磨蹭了半天,不是白費心思了嗎?
人家客人心裡多少有些落差,便想起身告辭。
顧紫重卻疑問道:“剛才你怎麼不說呢?”
鳳鳴乖乖道:“剛才我見府裡好幾個僕人都出門了,我以為他們都出去買菜囤貨了。誰成想他們又回來了,說是給人家搬東西,幹苦力去了。”
顧世子倒覺得新鮮:“我和妹妹怎麼不知道?這是父親的安排嗎?”
鳳鳴搖頭:“是夫人的安排。夫人剛回來,他們也就跟著回來了。”
哦?
老夫人回來了?
這下子可好。
孫員外又不準備走了,先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這邊剛聊著,顧母就被僕人攙扶著進來。
“母親。”顧紫重首先迎了上去。
顧母應了一聲,雖然渾身疲憊,可是面色卻很和善。
看樣子母親的程序不錯啊。
顧母見了孫員外,卻不認生,反而很是平靜,隨即讓大家都坐下來說話。
顧紫重倒覺得奇怪了,母親之前見過這個人?
孫員外準備對顧母行禮。
顧母一伸手,搖頭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