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抬眼看了看朱世子的面龐。
他的面龐平靜得如水面。
顧紫重好像能從他的面色看出他的內心。
越是活蹦亂跳的人,她越是能猜透他的內心。
可朱世子不蹦不跳,也根本不怎麼表露情感。
這就沒有把握了,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到底想的什麼。
這個時候自不遠處的一個呼喚聲打破了他們兩個人的寂靜。
“二位新人……”
兩個人尋聲回頭去看。
是全福人。
這個人怎麼過來了?
兩個人還正納悶,全福人揮舞著手中的手帕便嬉笑著過來,一把拉住了顧紫重的手,卻是嘖嘖道:“看看你這手多涼?你們怎麼不回去啊?”
顧紫重紅著面龐和朱世子兩個人互相看了看,羞澀地都低下了腦袋。
全福人也是沉默了片刻,隨即道:“郡主啊,你現在可是新娘子,不能到處亂跑了。”
同時全福人還叮囑著朱世子:“你可是她的爺們,不管嗎?”
誰說不管了?
朱世子撓撓頭,隨即一把也攥緊了顧紫重的手。
全福人把手鬆開。
朱世子看情況,也把顧紫重另外一隻手給握緊了。
這下子兩個人互相一瞅,笑意已經遍佈滿面了。
全福人這才“哈哈”了兩聲,對著身後道:“來呀,大家都瞧一瞧新娘子。”
兩個人一愣。
隨即突然自轉彎處一下子擁過來一堆的女人。
不過幾乎都給中年婦女。
一個男的都沒有。
這麼多人一下子擁了過來,顧紫重頓時又慌張起來。
全福人道:“咱們新娘子漂亮不漂亮?”
眾人自然回應了一聲:“漂亮。”
緊接著七言八語都開始說了起來。
有的在後面道:“我家的兒媳婦過門的時候也是化了妝的,可是和郡主比起來,可就是天上地下了。郡主這樣子用那些說書的人用的詞,叫‘沉魚落雁’……”
還有人道:“我家的兒媳婦過了門也沒有這麼落落大方,早就躲回被窩裡睡覺去了……”
這麼七言八語的,都談論了起來。
全福人揮揮手,道:“大傢伙先不要說。”
轉過頭來,全福人湊近了顧紫重,到她的耳旁道:“你們就要入帳去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不用她說,這個誰不明白?
不就是落紅嗎?
誰不明白?
這種事情大家心裡都明白就夠了,不用說得那麼直白。
朱世子道:“伯母,我們都明白……這個……我們都已經長大了。”
一旁的一箇中年婦女道:“可不盡然,那有的二十多出頭的大小夥子,連最基本的事情都不懂呢。他娶了媳婦,三天沒有理會人家……”
朱世子聽著人家說,只是嘻嘻地笑。
誰知道那些婦女說的真的假的?
都是街角你一言我一語亂傳的,說不定是誰胡說的呢!
男的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的話,就白活了。
全福人又湊到朱世子的耳旁,壓低了聲音,卻顯得很激動:“要不要兩個童男童女去你們房間裡撒尿,圖個吉利?”
這都是什麼風俗……
朱世子當即搖頭。
顧紫重聽著全福人調侃,自然喜上心頭。
她們兩個人被眾人逗了又逗,隨即又被簇擁著直接進了洞房去。
花燭之夜,火光四處,不過和紅色襯托的便是安靜了。
現在一群人簇擁著進了洞房,打破了這個地方的安靜。
不過眾人的歡笑聲戛然而止。
因為房間裡坐著一個人,顧世子。
街坊鄰居都喚他:“犬兒,人家成親,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從小文弱,人也好說話,父親喚他“犬兒”,街坊鄰居也都這麼叫。
顧世子卻不願意聽,所以瞪了瞪眼睛,辯解道:“我……想我妹子,來看看她不行嗎?”
轉過頭來,顧世子對顧紫重道:“妹妹,你不回洞房來,去哪裡了?要我好等啊。”
顧紫重嬌氣地只喚了一聲:“哥,你在這幹什麼?”
顧世子道:“我……不放心你嘛!”
哥哥這一句話又一次刺痛了顧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