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越來越近,顧紫重這心裡也越發激動了。
她把鳳鳴帶來的木頭人擺在了自己的枕頭邊上。
朱世子為什麼不再刻一個呢?
最好把他們兩個人都刻上,刻在一起。
這樣的話她就會看到他們兩個人恩愛的樣子。
這說著話的功夫便到了出嫁的當天。
家裡人都沒有來看顧紫重,以至於顧紫重都覺得家裡的喜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還納悶呢,這她出嫁,家裡人怎麼都不來看她?
那些姑媽,還有姨母呢?
再者說了,她馬上就要出嫁,家裡的人不得過來向她傳授一下經驗嗎?
嫁到人家的家裡,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說什麼話,什麼話不能說……
這些不都是值得提醒的地方嗎?
顧紫重還以為自己的姨母會過來安慰她,勸她,叮囑她呢。
可是昨天一個人都沒有。
別說別人了,就連母親都沒有來。
顧紫重心裡可有點不高興了。
她一睡,便睡過了頭,轉眼之間已經到了早晨十分,天已經亮了。
冬天的清晨天一亮,便說明時間真的已經不早了。
今天鳳鳴又來叫她。
可是她好似睡得很沉,很死。
以至於有人來叫她,她都沒有醒。
與其說沒有醒,倒不如說她不願意醒。
她骨子裡還是柔弱的女子,而且心智也是如此。
不要說前世的皇后太后的經歷和經驗了。
就算是臨朝把持朝政,都不如今天這個日子讓她心驚膽戰。
說實在話,不論是做皇后,還是做太后,面對的都是權臣,都是需要勾心鬥角。
而今日不同,她前世的那些威嚴和臨大事不懼怕的氣勢全然消散。
此時的她只有害怕和躲避。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平日裡一直期盼著今天的到來呢。
可是今天終於真的要到來了,她卻想著要躲避。
這害羞也是羞得沒邊了。
鳳鳴又敲門。
顧紫重還沒有回應。
此時的她還在睡夢之中。
顧母過來了,讓鳳鳴起開,她自己親自敲門。
顧紫重心裡想躲,母親一來,正好是她的一個躲避之處。
最起碼是她心靈上的躲避之處。
顧紫重一下子就醒了,起身來給母親開了門,還打著哈欠。
顧母都著急死了:“人家朱家的轎子都快要到咱們家了,你卻還在這裡幹什麼?”
顧紫重蓬頭垢面,好狼狽的樣子。
長髮在面前稀稀疏疏的,好似是長久未梳。
顧紫重把母親拉進房間來,把鳳鳴支走。
關上房門,顧紫重坐到母親身旁來,面色很緊張,呼吸也很急促:“娘,這親事我不去了行不行?”
顧母當即一拍桌子:“你以為是過家家呢?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她也沒真的不去,只是想讓母親說兩句安慰她的話。
畢竟她等著親友安慰呢,可是卻沒人安慰。
這種心情只有真正經歷到了才會體會到。
她把雙手放到胸前,整個人顯得很害羞:“娘,我並不是不想去,只是……我一個人……我……”
她話沒有說完,顧母的眼眶卻已經溼潤了。
顧紫重無意之間看到母親的眼眶邊上閃爍的淚花。
顧母卻急忙將面龐轉移開,趕緊擦拭著淚花,道:“快換上衣服,人家朱家的轎子都快到了,咱們不能遲了。”
母親說得是,一個女孩子家,一個要出嫁的人,倘若要遲到了,那可就真的讓人家笑話了。
顧母看著女兒這副模樣就著急,喚鳳鳴去打了一盆熱水來。
顧母親自為女兒梳洗打扮。
在銅鏡前,顧紫重看到了自己身後的母親。
顧母一面為女兒插著髮簪,一面卻在暗自啜泣。
顧紫重覺得氣氛不對,尷尬一笑,道:“母親,我出嫁了是好事,您哭什麼?”
顧母擦拭著眼角的淚水,道:“沒……沒什麼。母親只是高興,女兒終於能有一個歸宿了。”
這話說得對。
不過母親的心情,顧紫重最能明白了。
母親的小棉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