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世子卻發話了,問她:“紫重,上一次讓你給朱王爺帶去的酸梅,你帶了嗎?”
顧紫重回頭,衝著哥哥眨眼。
朱王爺或許早就忘了,抑或許壓根兒就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所以一開始他便是一愣,隨即替顧紫重道:“收了,我吃了一些,味道很不錯。”
顧紫重還沒有說話。
顧王爺道:“朱兄這個人喜歡吃特產,尤其是其他地方的。改天我送你點西洋人產的辣椒吃,讓你喉嚨受不了。”
朱王爺沒說話,只是抿了抿唇,然後低下了腦袋。
屋子裡的人都鬨然而笑。
顧紫重和哥哥面面相覷,都覺得放輕鬆了好多。
幾個人笑了之後,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朱王爺再去抬頭看向顧兄弟的時候,這臉卻還是陰沉了下來。
他在發愁,可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說出來。
顧王爺自然看出了朱兄的意思。
只不過這種話題兩個人誰都不願意先開個頭。
找關係,麻煩人的事誰願意去說?誰又願意去聽呢?
顧王爺剛從京城回來,還沒有怎麼歇息呢,便又染上了風寒,現在身體更加虛弱了。
所以顧王爺想著的是儘量躲事,能不見客就不見客。
不過朱兄的事他還是不能不管吶。
金陵城裡,也只有朱家和顧家是特別出名的了,而且這兩家還是整個大明人心裡的閒人。
說實在話,金陵這裡沒有什麼事,不像朝廷,時刻要為這個人發愁,要為那個人想法子……
這裡相當於是偏僻之處,基本沒有人管。
顧家和朱家就是老大了,撫臺大人都要看他們的面子辦事。
所以這兩家自然要聯合起來,一起解決麻煩。
現在朱家有了問題了,顧家人就是不想管,也得管。
唇亡齒寒,這個道理誰不懂?
再說了,朱家和顧家都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了,相互之間也有感情。
所以顧王爺雖然身子虛弱,面容憔悴,可是他也是擺足了精神頭,等著朱兄向他開口,求他幫忙。
他也會一口答應。
可是朱王爺畢竟臉面薄,不好直言。
要是這屋子裡就他和顧老弟兩個人,沒準就說出來了。
可是屋子裡這麼多人,朱王爺思來想去,終究還是說不出口。
顧王爺都急死了,反正屋子裡都是顧家人,都是自己人,顧王爺不害羞。
他咳嗽了兩聲,對著我兄道:“朱兄,你要是有事便直說,咱們兩家人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要是不說出來,就是看不起我顧某。”
朱王爺趕快擺手,陪著苦笑解釋著:“怎麼會呢,我只是……”
顧王爺輕聲一笑,道:“我都已經知道了,咱們兩家人遇到的對手身份不明,讓那個朱留宏做這個中間人,來尋生滋事,對吧?”
朱王爺點頭。
顧王爺道:“這個朱留宏,我們不給他施以援手,他便不知道他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看來這次他們有備而來,咱們兩家都受被動了。”
在朱家人看來,這事情本就是朱家人的事,和顧家無關。
可是顧老弟剛才說事的時候,一直在替“顧家和朱家”兩家人,這不由得讓朱王爺心裡暖暖的。
有了事情兩家人一起抗。
朱王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也挺意外的,本來求人家顧家人辦事就比較多了,他的老臉都沒處放了。
現在顧家人竟然對他以禮相待,他無言以對。
朱王爺道:“顧老弟,這次朱留宏騙了我家兩萬兩銀子,我已經不知道怎麼辦了。”
顧王爺還**他:“不會吧?咱們兩家人在金陵城的根基這麼牢固,他朱留宏怎麼會這麼幹呢?”
朱王爺擺手:“這個我不知道。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借據在他手中,我沒有法子。撫臺大人居然說是要按照大明律來辦事,他……”
這明顯是人家不想管他。
這便越發說明其中有問題。
撫臺大人敢拒絕朱王爺的請求。
顧王爺心裡打著嘀咕,朱留宏敢訛朱家的錢,他這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顧紫重道:“公公,不要怕,子善哥不日便能回來。那個時候咱們了不怕他了。”
這叫什麼話?現在朱家和顧家也不怕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