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夜晚,顧紫重遲遲不能入睡,心裡總也想著子善哥。
卻不知道他在哪裡。
次日的清晨,天明亮得比較遲。
已經轉眼便要到除夕了。
這是顧紫重重生以來過的第一個除夕。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過去一個年頭了。
她早上依然昏昏沉沉,不願意起來。
鳳鳴進屋來,給她打了熱水,她卻還是不想動。
鳳鳴將熱水浸溼的毛巾拿了過來,遞給了她。
她從被窩裡向外一鑽,依靠在後面,一面擦拭著面龐,一面還在詢問:“公公回來了嗎?”
鳳鳴應道:“老爺昨晚上就回來了,不過好似很不高興。”
“嗯?”顧紫重的眼眸裡閃爍過一絲猶豫。
她想了想,自語著:“還是算了吧,我還是不要去給公公添麻煩的好。”
鳳鳴卻很自信:“不會的,郡主,老爺他可是最疼愛你的。咱們家裡就姑爺一根獨苗,你又是姑爺唯一的女人,老爺不得把你捧在手心嗎?”
顧紫重聽著這番好話,心裡挺高興。
她也莞爾:“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這些話的?”
鳳鳴羞著臉,指著門外,低聲道:“現在外面的人都這麼說你,看起來朱家很是看重郡主你了。”
顧紫重嘆息著:“怪不得昨夜乳母請我去吃飯。我倒說呢,諾大的朱府怎麼這麼平靜?裡面就算沒有什麼大人物,至少也會有幾個翻騰的小人物吧。原來乳母藏在暗處。”
鳳鳴還自傲地道:“她不是已經讓郡主你給說怕了嗎?”
顧紫重“切”了一聲,還叮囑鳳鳴:“不許胡說,我不過是不願意聽乳母的安排而已。人家畢竟也是我的母親,雖然身份不及我,可是我必須要對人家有足夠的尊重。”
鳳鳴“哦”了一聲,說郡主的好聽話,卻還挨數落。
顧紫重坐了片刻的功夫,便起來,換好了衣服,收拾了屋子,坐在銅鏡前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頓時便驚了一下,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憔悴了。
她現在都不知道要乾點什麼,整天閒在屋子裡,實在是無聊得很。
鳳鳴看著郡主在發呆,便湊上去輕聲道:“郡主,您老悶在屋子裡也不是個事啊,要不然我去給您找兩個玩伴過來,陪您踢毽子,跳跳繩怎麼樣?”
這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戲。
顧紫重在深宮裡的時候,看這種遊戲,都覺得很幼稚。
她的臉上顯出本能的排斥。
鳳鳴瞧郡主不願意,便沒有再說。
“蹴鞠呢?”顧紫重不經意之間說了一聲。
鳳鳴搖頭:“還是算了吧,老爺最近臉色不大好,我不敢去和他說。”
顧紫重抿唇安慰她,同時道:“不用你去,我親自去說。要是咱們家裡有了一個蹴鞠場,到時候你陪著我一起玩,怎樣?”
鳳鳴像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孩子,一聽這個歡快地蹦噠了起來。
顧紫重也有這個想法。
她可不是那種隨遇而安的人,雖然想過平凡的日子,可是這話語權必須要有。
她要是向公公提了建議,公公可以拒絕,但不能不聽。
她說還是要說的。
想了想,她在為自己塗脂粉的時候,看著銅鏡裡的鳳鳴,道:“公公現在還在睡嗎?”
鳳鳴搖頭:“我可不敢過去看,誰知道他在那裡幹什麼?現在朱家的僕人都不過去了。我就更不敢過去了。”
顧紫重沒有再說什麼。
鳳鳴想了想,道:“哦,對了,我聽人家說了,老爺昨夜很晚才回來,說是因為銀子的事。回來的時候老爺滿臉的憤怒,想必是因為錢的事沒有談成吧。”
顧紫重來了興趣:“不對啊,最近那個朱留宏也沒有來過。他……他還真想敲詐朱家嗎?”
鳳鳴這一點卻很肯定:“您以為呢,最近那個朱留宏老實了許多,不敢過來咱們家了,卻讓朱王爺出門去。”
顧紫重把手中的髮簪便拍在了桌子上:“公公他便肯跟過去?”
鳳鳴也覺得無奈:“要不然呢?郡主您是不知道,朱留宏手中的借據還有手印呢,想賴是賴不掉的,咱們家必須要還人家兩萬兩銀子。”
可是……
這件事情顧紫重打一開始就沒有明白過來:“不對勁啊,老爺他怎麼會和朱留宏籤那個什麼借據呢?”
鳳鳴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