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盯著他,真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她主動上前去,關切地道:“你怎麼樣?累嗎?”
吳一城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在冷風的吹拂下都已經幹了。
不過他還是搖頭,微笑道:“不累,我乾的活不重。”
顧紫重回頭來對哥哥沒有好臉色:“你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顧世子是真的納悶,自己出了半天的力還討不了一個好?
他直言道:“吳兄弟,妹子說我對你不尊重呢,我什麼時候把你不當兄弟了?”
吳一城趕緊和稀泥:“顧世子對我挺好的。他剛才還給我倒茶來著。”
顧紫重的心這才軟了一下。
在這個家裡,她最為關心的人只怕就是吳一城了。
就連父母都不如。
或許是前世救命之恩太重。
不過這麼說也不合適,那父母之情豈是別的能比的嗎?
只是按照現在來說,她最為牽掛的就是吳一城了。
父母都是大人物,能有什麼事?
朱世子和哥哥這兩個人,卻讓她擔心。
而吳一城,是讓她關心。
顧紫重心裡有話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要說出來了:“哥哥,不是我這個做妹子的說你。你都把朱世子給帶壞了。”
顧世子張大了嘴。
從小他對妹妹最好,卻沒想到妹妹會這麼說他。
顧紫重不禁之間簌簌淚下。
顧世子原本覺得委屈,這個時候卻又關心妹妹,伸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淚花,哄著道:“妹妹不要哭,你怎麼了?心裡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顧紫重啜泣了一聲,道:“你沒有發現,李妹妹最近都不找你了嗎?”
一聽到李囡玉,顧世子頓時一怔。
吳一城站立在一邊上,覺得自己聽了不該聽的話,於是趁著他們兄妹兩個在說話的功夫,一轉身趕緊離開了。
顧世子臉一紅,結巴道:“不……不知道。”
顧紫重含恨地在他胸口捶打,道:“你個負心漢。你知道李囡玉幾度在家裡思念你嗎?你卻在外面鬼混。”
顧世子下意識地離妹妹遠了一點:“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顧紫重怒目,眉頭一皺,好似大禍臨頭一樣著急:“你再不回來,李囡玉只怕要傷心欲絕了。你不要隱瞞,你的破事我全知道。”
顧世子咬牙道:“又是這個鳳鳴,她怎麼什麼事都管?”
顧紫重衝著他的胸口捶了一下,這次捶得很用力:“鳳鳴是我的人,你也想管一管?”
顧世子覺得自己理虧,搖頭:“我不敢。”
顧紫重斜眼瞅著他:“不關人家鳳鳴的事。我告訴你,都是我自己觀察的。我讓鳳鳴去朱府牽線呢。我一個人不時就觀察你。你不要沒事總往青樓跑。這壞習慣和誰學的?”
顧世子不說話了。
顧紫重道:“人家李囡玉都已經死心塌地地跟了你了,你不要沒事找事。你要是把那個青樓女子弄到家裡來,我估計咱爹孃都要氣吐血了。”
顧世子實在羞愧,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顧紫重氣憤道:“不讓你去京城就對了,你之前在家裡很安靜,很像一個文墨書生,筆尖也能談江山。可是現在你再看看你,在宮裡都是混了什麼人?除了吃喝嫖賭,你還會幹什麼?”
顧世子也覺得自己變了不少。
顧紫重道:“現在朱世子都被你給帶壞了。朱世子之前多善良一個小夥子,結果今天險些動手。”
顧世子心裡也有火沒處撒,道:“這能怪我嗎?你老向著吳一城說話。人家朱世子吃醋了。這和善不善良沒關係。要是我我也動手。”
顧紫重又理虧,不知道該說什麼。
顧世子道:“我之前悶在家裡,縱然腹中詩書,卻又有什麼用處?父親都看不起我。我需要在宮裡混上人緣才好。只有詩書的大道理又有什麼用?”
顧紫重怔了又怔。
顧世子指著身後的天空,道:“咱們顧家的人脈,哪一個不需要去維持?家父希望我接過顧家的擔子,你以為我願意喝酒?你以為我願意賭嗎?不這樣怎麼去混關係?宮裡的那些人我都是花了銀子才混跡上的。這次我在家裡待著是為了你的婚事。等你嫁過去,我就進京去,不混個名堂我不回來。”
將手中的木屑一甩,顧世子很是氣憤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