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顧王爺這麼一問,卻也不著急了。
只是說話的語氣有些重。
顧紫重順勢打住了話頭,也算是給父親讓一讓氣勢,好讓父親心裡這股勁給使出來。
心裡憋著一口氣,怎麼想事怎麼難受。
現在話說了出來,顧王爺倒也看淡了,臉上露出很輕鬆的笑容來。
雖然笑容一閃而過。
顧紫重接著道:“爹,我知道哥哥他沒有給您辦事,可是他是無辜的……”
顧王爺眯縫著眼睛,一仰腦袋,道:“我知道……”
顧紫重被父親這話給斥得住了口。
顧王爺看著一旁,眯了眯眼睛,道:“犬兒他受委屈了。咱們顧家也受了很大的委屈啊。”
當著人家子善的面,就不要提及家事了。
顧王爺抹了抹眼角,一下子又活氛起來:“子善,老夫已經幫你和少林那裡聯絡上了,你一定要記住,好好練習啊。”
朱常禧不再自傲,恭恭敬敬地答應著。
顧紫重這話說到一半,家父怎麼不讓說了?
這裡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人,她怕什麼?
顧紫重道:“爹,女兒和您說話呢。”
顧王爺面色凝重。
顧紫重給父親捶背:“哥哥他飽讀詩書,還發什麼愁?”
顧王爺不想說,女兒非說不可。嘆息之後,他道:“你在深閨之中,很多道理你不懂。”
顧紫重被父親教育著,心裡很不是滋味。
朱常禧卻突然插話:“咱父親說得對,現在朝廷局勢變了,重武輕文。文人本來就不吃香了,顧兄他本身還是世子,自然更不吃香了。”
他這突然的插話把顧王爺給感動的:“哎,你聽到子善說的話了沒有?朝廷中不缺文人。”
顧紫重還埋怨呢:“既然這樣,當初您為什麼要讓哥哥學文?成堆成堆的書,我看著都暈。”
顧紫重的話打亂了顧王爺的思緒。
他本來想喝止女兒的,誰知道子善也幫著女兒:“讀書的確很累,要不然家父也不會一直用顧兄來和我做比較了。每次捱打,我都得被父親數落一頓,父親說我不如顧兄。”
顧王爺挺了挺腰:“這話說得沒錯,半部《論語》能治理大明,何況諸子百家呢?只是犬兒生不逢時。前幾十年,咱們大明可是興文人的時候,閣老當中,哪位不是腹中詩書百千?”
朱常禧笑道:“難怪岳父大人能當一陣子臨時的首輔大人呢,果然岳父大人有真學問。”
女婿給他戴高帽,他很開心。
不過開心歸開心,顧王爺接著道:“那個不提了。我就是說咱們朝中但凡有能耐的,都是有大學問的。我當時也想過,讓犬兒學文還是學武,後來他自己願意學文,我也沒攔著。”
“唉……”
顧王爺又是嘆息了一聲:“不過都過時了。犬兒他的那些學問都沒用了,如今人家不看學問了。你是世子,人家也是世子,人家在朝中有人脈,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顧王爺越說越氣憤,哆嗦著手,又把話題轉到了朱常禧身上:“所以子善,你走對了路,可要把握住機會。這次朝廷又要北征韃靼人,機會難得。你爹我並非不知道你心高氣傲,可是機會難得,為了把握住機會,找找關係也是應該的。我純粹為了你好,可沒想挫殺你的傲氣。”
朱常禧已經釋然了:“爹,我知道了。什麼傲氣不傲氣的,只要這機會能給我,就行了。”
顧王爺欣然:“好,我已經和河南少林那裡聯絡上了。你放心,咱們這關係絕對行,你進去,人家大師會指點你的。”
這個朱常禧明白,平常他們想進少林一趟都費勁,更何況讓大師指點迷津呢?
不過這個迷津是指功夫上的,不是指心理。
顧王爺點頭:“好,你答應了就好。今天我已經去你府上,找令尊大人商量過了。”
“我爹?”朱常禧顯得有些詫異。
顧王爺輕輕一笑,道:“是,朱兄他也同意。你放心,朱兄他也找了關係,這次去北征,板上釘釘就是你了。皇上差給你五萬人,你要好好帶。這次你父親不去了,只有你一個人。臨陣的變化,關鍵時刻的決策,都要你自己來判斷。”
“什麼?”
顧紫重嚇得叫了一聲。
把父母和子善哥都嚇了一跳。
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只有子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