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又是另一種顏色,行走之間,裙角稍動,那陰影處又為一色,千變萬化到瑰麗無匹的境地。且是裙面上百鳥的形狀清晰可見,皆縷金而成,細如絲髮,大如黍米,眼鼻口甲無不齊備。
穿著這樣的一身百禽裙,在一片皚皚白雪的映襯下,太平公主真是華貴到令人無法逼視的地步。
“婉兒姐姐,什麼人竟能勞你芳駕親送,母皇身側怎麼離得開?”
“陛下正在做誦經功課我左右無事正好出來賞賞雪景……”上官婉兒臉上的笑容大大方方,儀態端穩。隨後她伸手指了指唐松,“上次聽公主言說曾見過唐松,你二人既是舊識也就無需我再紹介了……”
“不過是漏夜之中遠遠一觀,算得什麼舊識?婉兒姐姐說笑了,不過我對其聲名卻是聞之已久,今日既得相見正該好生認識認識……”說到最後四個字時,太平眼波一瞥唐松,寒意凜然。
“算算時辰,陛下的功課也將要結束公主此時去見駕正當其時也……”上官婉兒向太平略行一禮後,招呼唐松就要走。
眼見太平並不曾揭出馬車上的捆綁之事,唐松微微一笑,如此就好,再有三數日他就要出京了,離京前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孰料太平身子一移,堪堪擋在了兩人身前,“母皇虛誠佛事,每做功課多有遷延,我卻不耐煩在那佛室外枯等。
此前聞唐松大名久矣,(更新最快)今日既在此偶遇,正該設一小宴暢敘歡會才是婉兒姐姐若有別事不妨先去……”
武則天極寵愛太平,是以她人雖出嫁,卻依舊在宮中為她保留著寢宮。太平也不時回宮中小住三兩日,這也是她張口就能在內宮設宴的由來。
“多謝公主好意,只是在下尚有要事這賜宴改日再領不遲……”唐松上前一步說完後,拔腳就要走。
他快,太平更快,身子再移,堪堪又將他給堵住了。唐松這兩步邁的有些大,差點撞在了她那巧奪天工的毛裙上。
面對著唐松時,太平臉上的笑容頓時收得乾乾淨淨,絲毫不再給唐松拒絕的機會,徑直道:“來人請唐公子與宴……”
她聲音方落,其身後跟著的那兩個膀大腰圓僕婦頓時上前,一左一右將唐松給夾持住。
這時就聽上官婉兒盈盈一笑,“難得有些清閒,更難得公主有此雅興,這飲宴就多雙著兒,我也去湊湊熱鬧如何?”
上官婉兒說完,絲毫也不給太平拒絕的機會,轉身召來遠遠跟著的福祥命他往公主寢宮傳話,準備酒菜。
有宮人日夜當值,酒菜等物眨眼即備,等這各懷心思的三人到達寢宮時,宮人們已循著太平歷來的愛好在那處暖亭里布置完畢。
這暖亭地下設有火龍,四面柱子低處則圍以厚厚的錦幔,上方則是覆以輕容,人居其中溫暖如春卻又無一絲煙火氣,復能觀望四方雪景,真是嚴寒冬目裡的第一等好享受地處。
三人坐定,寒暄笑了一回,眼見上官婉兒絲毫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太平也就狠盯了唐松一眼後命人取來酒令助飲。
這套行酒的籌子用的是《論語》,五十隻酒籌,每隻酒籌上刻《論語》辭句,而下面則是飲酒物件及行酒方式及數量。;
太平接過裝有酒籌的玉雕籤筒,一手執底稀里嘩啦的搖了一番後,伸手遞到唐松面前,“你先來……”
唐松伸手取了一支,不等他看,先被太平劈手搶了過去,“死生有命,富貴在天,自飲十分!唐松你好手氣還不速飲……”
酒是上好的富平石凍春,滾滾的燙過之後,在這雪日飲來真是份外舒爽,唐松取過酒樽一飲而盡。
太平裝回那支酒令,再搖一搖後遞到了上官婉兒面前。
上官婉兒拈出一支一看,“惡居下流而訕上者末座十分……”,亭中三人,唐松排位最次,這一支令恰又是應到了唐松身上。
唐松再進一樽。
隨即便到了太平抽令,(更新最快)“與爾鄰里鄉黨乎上下各九分……”
亭中只有三人,這一令卻是將唐松與上官婉兒都裝了進去。
此時唐松已然看出太平這酒令必然有弊,欲待要說時,卻被上官婉兒打眼色給止住了。於是,兩人又共進了一樽。
酒樽不小,盛酒甚多,吃的又急,加之這酒又是燙過的,酒一熱酒勁兒上來的就份外的快,片刻之間,三樽下肚,饒是唐松穿越之後酒量見長,吃此急酒一催雖不至於就醉,卻也有些暈暈的。
“公主這酒令竟是認人的……”上官婉兒放下酒樽,笑顏如花之間順手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