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拋過一根五六丈長的鉤索,鉤住有筐蓋的兩筐魚,很快地將魚筐拉上。
魚筐雖從水中拉過,但裡面的魚不致於外逃。
一筐是小小晶瑩的銀魚,一筐是太湖有名的太湖厚背太湖鯽,每尾都將近一斤,貴在鯽雖大而不帶泥腥,而且肉嫩昧鮮。
“謝謝你們。”“朕”喜悅地說,指指水中的浮子。“你們要起網嗎?”
“是的,大人。”
“讓我來起,好不好?”
“大人請便。”
漁夫是張天齊,漁婦是葛佩如。
張天齊一直就從容鎮靜,葛佩如就感到手腳發軟,身上冒冷汗,喉嚨發緊發乾,一舉一動都到十分吃力,手腳都在發抖。
平時她牙尖嘴利,俏皮刁鑽,現在卻連話都說不出來,緊張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朕”當然不至於親手去起網,大船的船舷高著呢!兩名大漢用船鉤,鉤起有浮子的網繩,再用手逐漸將網拖起,看見有魚,就—面起.一面往回收。
”朕”也興高采烈,親自幫著起網。
“金鯉……”“朕”喜極大叫。
一尾五斤重的金色大鯉.在網中拼命掙扎,金鱗耀目,巨尾激起水花。潑刺刺活鮮活跳,情景頗為壯觀,船上所有的人皆興奮雀躍。
兩大漢幫助“朕”將金鯉連問拖上艙面,七手八腳將魚捉住。
片刻,第二尾金鯉又現,又是—陣歡呼。
“賞他們。“”朕”興奮地下令下令,心滿意足地接過另一名大漢的青衣拭手。
一名大漢先向漁艙打招呼,準確地丟擲兩隻五十兩的金元寶。
“謝大人。”張天齊欣然道謝,俯身拾元寶。
“我也要謝你們……”“朕”居然微笑道謝。
“皇上小心!”兩名大漢同聲大叫,猛地閃身擋在“朕”的身前。
張天齊利用拾元寶的機會,借起勢飛躍而起。
葛佩如迅速地抓起一支手槳猛地一撥,魚船像是勁矢脫弦向外急駛。
箭雨到達,她向艙底一伏,船仍向外急滑,逐漸距離加大,箭射在艙上,聲如暴雨。
廿餘步空間,足有七八丈距離,人畢竟不是鳥,不可能飛躍七八丈空間。 說快真快,人起飛、入水、重新飛昇,兩起只是剎那間事。
登萍渡水絕技算不了什麼,一葦渡江也非難事,因為有萍有葦,誰知道萍有多厚葦有多粗?反正有浮物借力。但藉波起落,借浪飛騰,可就不簡單了,至少得有不沉於水的絕世奇功。
兩名大漢鉤篙齊至,另兩名刀劍急伴。 張天齊頭前腳後,飛隼投林疾射而至,從鉤篙中扭身得入,一聲長嘯,掌劈劍手抓刀,兇猛地撞入。
艙面大亂,撐長錦盒的大漢,取出四支寶光四射的寶劍,分別迅速交給重要的人,“朕”也有一把。
其他官員一一退入艙中,“朕”則仗劍屹立艙門外,左右有四大臣四大漢護駕,居然鎮定從容。
吶喊聲中,共有六名大漢被拋落水中,扮船伕的人慌忙地搶救落水的人。
張夭齊已進入棚下,赤豐空拳,神色毫不緊張;甚至臉上有笑意,“讓他過來,退。”“朕”大聲下令。 十餘名臉色大變的大漢,不情願地向兩側退出八尺外,所有的刀劍,及箭手的箭,皆指向拉開馬步隨時準備衝撲的張天齊。
暴亂靜止,但氣氛更緊張。
“你是什麼人?”“朕”沉聲問。
“你是皇帝,沒錯。”張天齊沉靜地說。“我,張天齊,這裡面一定有人聽說過我雷神張天齊。”
“我聽說過你。”“聯”居然不再自稱朕,朕對一個小百姓不起任何作用,沒有人知道“朕”,是什麼意思。
那時的小百姓十之九是文盲,聽得懂的人少之又少。
“ 哪一位是武威親王裕剛貝勒?”
“我。”那位留了五綹須的人舉劍沉聲答。
“哪位是超勇公巴延指揮使?” “我,南巡江南請寇指揮使章佳巴延。”那位虎目彪彪的人也舉劍說;“我的女兒二妞認識你,你曾經一而再救過她。”
“有這麼一回事,好像有人叫她格格。”
“本爵位列三公,她本來就可以稱格格,而且日後可能封郡主,她忠心耿耿為皇朝屢建奇功。”
“你是來找我的?”康熙皇帝大聲問。“行刺?”
“不錯,我很不希望做刺客,但是……的確也有點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