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地八方幻現,似乎同時有不少雷神現身,此隱彼現變幻無常,氣流急劇激旋,風雷聲隱隱,與綿綿不絕的長嘯聲起伏應和,令人驚心動魄。
“格格快走。”唯一站立的大漢狂叫。“白蓮教妖人,快章春心膽俱寒,扭頭飛奔。
長嘯聲徐逝,雷神形影俱俏。
地下,江南一枝春的身影也不見了。
北面的另一座山頭的樹林中.葛佩如小姑娘,替江南—枝春穿妥衣褲,將人倚坑在樹下喂水潤喉。
紅日已沉下西山,暮色四起。
“我必須等保命金丹藥力行開才能救你。”背對著她倆的張天齊說。“章春的保命金丹出自大內,可以把人從鬼門關裡拖回陽世。如果早些救你,我沒有靈藥救你的命。路姑娘,你得躺上十天半月。”
“我不能躺上十天半月。”江南一枝春吃力地說。
“為何?”
“我一定要去行刺韃子皇帝。張兄,能助我一臂之力嗎?為了反清復明大業……”
“我抱歉。”他轉過身來。“不要做這種蠢事,路姑娘,你殺死一個皇帝,還會有人做皇帝。
“這位康熙皇帝拼命養兒子,目下已經有十位皇子了。他自己八歲登基,目下他的大兒子已經快廿歲了。而且,他根本就不怕有人能向他行刺。”
“不管任何事,都該有人去做。而且,這是我今生今世唯一必須做的事,志不可奪,張兄。”
“所以,你也不要勉強我。你有地方養傷嗎?”
“我得找到我的兩個同伴……”
“是黑煞神紅娘子夫婦?”
“是的。”
“他們已經走了。”
“我叫他們走的……” “我和小佩晚到一步,來不及搶救。”
“哦!願他們在天之靈平安。”江南—春酸楚地說,明白“走”的真正意思。“他們是求仁得仁,我們的路相當難走。”
“你還是要走嗎?”
“是的,義無反顧,我一定可以找得到敢於決死的人。”
“我祝福你。我們送你找地方養傷。”
“長春居士躲在無平山。”
“我去晚了一步,是老桂義勇侯把他調走的。章春並不瞭解老桂的部署.老桂的責任區在蘇州以北,所以他不隨皇帝去逛杭州。”
“你的訊息,比他們自己人還要靈通呢!”
“不,我只是亂打亂撞而巳.真正的訊息,仍然像在濃霧中搜尋。裕剛貝勒是很能幹的,他那些手下也不知道他的全盤佈署。
所以如果擒人要問訊息.必定人言人殊,反而陷入他所佈的迷陣中,上了他的大當,這叫做反間,他運用得十分成功。”
葛佩如一直沉默地在一旁照料江南一枝春,這時將人攙起。
“再不走,夭要黑了,哥。”她催促張天齊動身,臉上有滿足的快樂神情流露。
今天,張天齊與章春總算碰了頭,結果她心中的陰霾完全消失了,唯一的情敵再也威脅不了她和張天齊的感情。
她沉浸在快樂滿足的感覺裡,她覺得勝利已經屬於她了。
但她心中明白.還有令她不安的隱憂存在。
要將一個美女扮成醜歸併不難,要將一個醜婦扮成天仙卻不是易事。
葛佩如臉上有胎記,有瘡疤,有粉刺,膚色黃中帶蒼白、把眼睛眯上,頭發摻入一些灰塵,真醜。 穿上破爛的土布衫裙,一雙手也蒼黑粗糙十足像太湖附近的窮漁婦,比天平山或木瀆鎮的抬轎女人更窮更醜些。
至少那些抬遊客的女轎伕要比她健壯。
男人們中年窮漁夫更容易,張天齊那粗俗窮誇的扮相就十分精神。
他倆從湖西北岸漁村買來的半日半桅小漁船,也顯得破敗不堪,漁具倒還齊全,有手釣、攔江釣、串網、兜、撒網……
船飄浮在漁洋山的西北角,距這位屏風似的水中小山約十里左右,晨曦中湖上有薄霧,朝露綻放時霧氣逐漸消散,波濤拍打著船舷,船下了錠,在原處輕靈地浮沉,除了波濤聲,只有水禽的悅耳鳴聲打破沉寂。
練習了兩天,張天齊已成了熟練的打漁郎。
葛姑娘的家滄海幽城,位於山東登萊的外海,她對打漁本來不算外行。但在太湖打漁與在梅中打蠢笨的海魚,完全是兩回事,所以得須從頭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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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艙內已有不少魚貨,兩尺長的魯魚已有七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