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消愁,武羅她自不知……”
她欲語還休,等得我心癢,苦什麼心,歲崇的心又不是蓮子!卻聽她峰迴路轉地嗔責而稍顯幽怨道:“帝君至今仍喚我國主,以現今你我二人的情分難道還比不得當初你與她嗎?”
我被那短命的半句憋屈地快要撓破了門,卿、妾、美人、夫人!你的閨怨可否適時再發?
佳人含怨已去,歲崇也該去和他那堆心愛的奏摺們相擁相抱了。
料想他已經將我這個被進小黑屋的輕薄物件忘記得十分乾淨,我在豎著耳聽了半晌,並無動靜。
我決定自力更生來自救。
等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摸著邊兒撬開了門。理了理形容,施施然踏出步子,一抬頭,我鎮定地縮回腳,行雲流水地揮袖關上了門。
“阿羅。”他沉聲喚道。
“……”我沉默是金。
隔著一扇門,我們二人無言相對。我的腦袋抵著出著勁兒地磨蹭,剛剛收掇好的七零八落的心情又攪糊成了一鍋粥。
“開門。”他半晌見我沒動靜,再沒了好耐性直接冷聲開口命令道。
這會我倒是來了氣,剛剛你還和雨師妾在那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到我這就這樣惡劣了。憑毛?!
我一腳狠狠踢在門板上,抱臂索性坐了下來,懶懶道:“大叔,你是誰啊?”
……
“你就不能讓我好好看看你?”衣料窸窣聲後他倚在了門上,語氣裡有無奈還有一縷疲倦。
我按了按將一慌亂的心跳,花言巧語都是魔障,武羅你已著了他一次道,萬不能再失了一次足了。
“帝君真是好情趣,放著一堆公文不處理反倒過來逗弄我等荒民。”我決意採取惡語相向的方法來同他一較上下:“明明清醒卻裝醉,好玩是吧?”
豈料他略一沉吟道:“確實。”
“……”我一咬唇口中瀰漫鐵腥味,容我爆句粗口,和歲崇鬥嘴真他媽自討苦吃!
“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引魂咒也是你能隨意使的嗎!”他突然厲聲道。
我被嚇得老一大跳,條件發射地挺直了腰板,而後反應過來立刻氣不過道:“關你屁事!”
……
我冷笑連連死死盯著那扇烏漆麻黑的門,恨不得字字成箭戳死他:“你我既然恩義已絕,帝君還是自重為好,切勿再插手與武羅相干的事由。其他不說,武羅我還得顧惜著名聲,睜大著眼睛替自己挑個好婆家。人嘛,瞎眼一回就夠了,還真能一直蠢下去不成?”
一連串說下去,喘了一喘,忽而覺得這場景是如此荒誕,我和他本就緣分已盡,到頭來看竟是我一廂情願地不甘心找上門來了。
這樣的我連自己都瞧不起……
我輕慢著聲一言一緩道:“武羅本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為了自己一條命才有了這一見。而今發覺,這世上的人都是有命的,可有心的卻少之又少。”我伸手順著下顎摩挲上眼角,這張臉已不是原來的臉,這個身子也是起死回生後的破敗之軀:“帝君□武羅蠢笨,可是武羅還是知道,這樣算來,一條命又怎抵得上一顆死如灰燼的心呢?”
一霎門扉大敞,孤月的清寒銀輝流瀉入內,那人頎長身姿立在門口。原本散漫的長髮已用紫金冠束得端正,清姿卓發,再無一絲醉態來。
那時他果真是騙著我在的,可笑的是我還險些沉淪進去一往不復。
他目光幽邃地將我牢牢看著,鎖進深瞳裡:“阿羅,你總該記著你我夫妻情分……”
我嗤笑一聲打斷他:“都道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很多情,可是聽過人很多,懂它們的卻很少。”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自嘲道:“如今看來,你我皆是那頑愚不懂的。”只不過,你是當真絕情,而我卻是懂得太晚。我在心底補充道,所以終是擦肩而過。
他眼底暗波叢生,似有痛色浮出,未及我辨明,突聽遠方一聲尖銳長唳,帶著三分警醒七分威脅。他面色一變,甩開袖,好吧,又一次果斷將我丟了下去,只不過這次丟地是往凡間。遙遙有他冷然聲傳:“這九重天你是萬不能再來!好自為之……”
穿雲墮霧,颼颼的風聲擦過耳際。往日偶然聽過誰誰誰又犯了天規被打下了凡間,誰誰誰又為情為愛跳了天門,而今親身實踐一遭,我表示感覺還不錯……
真的挺刺激啊,我那顆小心肝都差點沒蹦出來了……
元神墜入軀殼內,三魂六魄亂竄了陣子總是安穩了下來,慢慢起身。
“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