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觸碰自己頸上的指印,溫希詠覺得他一身的衣服不是被大雨打溼,而是讓冷汗滲透……如果不是月心蝶和風心螢破解了危機,現在他已經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手中──他一直拚命抗拒雙手掐向自己的慾望,可是到最後他只能感受著自己的雙手愈縮愈緊、呼吸也逐漸困難……身不由己的恐懼還糾纏著他的身心。
“是的。”甚羅夜檠的脖子上同樣留著他自己的掌印,冷汗混著雨水滴下,道: “那是我甚羅門閥的‘鬼霧陣’和‘絞術’。”他頭一次有這種感覺…整個心頭沉甸甸的。
“呵呵,名符其實啊。”溫希詠乾笑著,道:“這是甚羅門閥的絕技?難道是甚羅門閥要對付我們不成?”
“不可能。”甚羅夜檠想也不想的否認,望進烏雲密佈的天空想起扛起閥主重擔的小妹妹,道:“我們閥主雖然常常為著自己的目的以噬堊術對付人,但是閥主絕不會傷害到任何一個不相干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會施用範圍廣大、施術物件不能確定的噬堊術。”
溫希詠道:“你對你的閥主還真是有信心。”這樣一個忠於自己家族的人,蘇珊英華把他擺在身邊難道不怕他日後為家族而反目嗎?
甚羅夜檠一想起閥主便覺心中開懷,笑道:“當然,她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寶貝。”
溫希詠問道:“那團長是什麼?”原本要趕回血盜大本營的甚羅夜檠因為不放心蘇珊英華的安危而留下來,一路上卻當足自己是個打雜的小兵,打柴、燒菜、洗衣樣樣都來渾然不似個一團軍師,也從不曾聽到他給過蘇珊英華意見,難道他的軍師之名是掛好聽的不成?!
甚羅夜檠聽到溫希詠的問話,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他對蘇珊英華的關懷,笑道: “團長是我的救命恩人、再世父母,等我報完仇我願意用我的一切來償還這份情。”
他的忠心比起這個新加入的溫希詠便顯遠遠不及了。
溫希詠歎道:“報仇嗎?只憑血盜船團的話一輩子都不可能辦到。”血盜船團雖然名列四大盜團,但除了一個團長蘇珊英華夠看之外,其它的人全都平常普通,想要威脅到仁德王根本不可能。
“是,你說的沒錯。”甚羅夜檠苦笑道:“但這是命運的安排,如果老天真的不讓我報仇的話,我仍然會用一生輔佐團長。”
“不說這個。”溫希詠聽他的語氣低落當下決定換個話題,道:“對了,你說這兩種噬堊術不是甚羅門閥所施展卻是出自甚羅一門,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有頭緒嗎?”
“有的。”
甚羅夜檠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施術之人肯定是他──一個被逐出甚羅門閥的叛徒。”
溫希詠發出疑問道:“叛徒?”
甚羅夜檠歉然一笑,道:“這個人牽涉到我閥閥主的私事,請原諒我不能為你解答。”
“沒關係,畢竟這關係到甚羅閥主,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好意思聽啊。”溫希詠不介意的道,反正問題總有一天能得到解答,要真強逼甚羅夜檠說出來大概會爆發一場流血大戰。
“耶?”他運足目力掃視大雨直落的海面,道:“奇怪,掠盜的人怎麼全部不見了?”雖然海面上隱約可見幾塊破碎的疑似船板的木板,可是數目並不多,如果掠盜全軍覆沒木板不該只有這點數量。
甚羅夜檠正專注的觀察前方,聞言回道:“可能已經逃遠了吧。”掠盜的船相當精良,即使載運大批人手、物資行駛的速度依然驚人。
溫希詠道:“但願如此,否則他們若趁大雨視線不佳調頭又來對付我們,那可真是必死無疑。”
甚羅夜檠正要開口,突然前方的海域出現數艘大船,他立時大喝道:“全員注意,前方百尺處有不明船隊出現!”
這隻船隊的行進速度相當的迅速,彷佛半點未受到傾盆大雨的影響,雙方接近到間隔不到三十尺的距離,對方領頭的船隻上傳來問話:“敢問是海上那號船團?”
甚羅夜檠舉手示意己方船不要再前進,反問道:“問人之前,怎麼能夠不先報名?”
“是我方失禮了。”發話之人站在船頭彎腰一揖,道:“我們仍是世外桃源春回大地島所屬之──月華船團。”
“世外桃源?月華船團?”甚羅夜檠和溫希詠等人同感震驚,天朝人怎麼會在這麼險惡的天氣裡出動船團?他鎮定下來,回道:“我們是血盜船團,敢問諸位有何貴幹?”
對方有禮的道:“原來是名揚四海的血盜船團,久仰久仰。”
“不敢。”甚羅夜檠回以一揖,再次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