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本帳,他們知道太上皇建立了大慶朝,它看上去的繁花似錦,其實有很多的不穩定因素;因為作為開國之君的太上皇,封的那些異姓王也好,還有那些爵位也好;都會成為郇氏王朝之後的絆腳石。
縱觀中華之史,地方集權與中央王權的爭鬥;從西漢的七王之亂到唐代的安史之亂,就沒有真的停歇過。西寧郡王不是歷史上第一個擁兵叛國的王侯,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除非有朝一日,王室只是成為了一個象徵。
但對於當下來說,叛軍的失利讓大臣們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石頭。之前,都已經聽說叛軍有百萬之眾,裡面有許多的蒙古英勇之士。前朝與蒙金的戰爭才過了百年也不到,而宋末的蒙古汗國雖然沒有能夠佔據中原之地,但是它對於東亞與西亞的衝擊在史冊中赫然在立。
大家已經做好了準備,從甘肅到川北這到防線也許是守不住了,不得不退至陝西,說不定在山西進行戰役的相持階段,也是極有可能的。所以,這次的戰勝在大臣們看來是意外之喜,不只是他們,就連太上皇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皇上,天佑大慶,此戰得以戰勝,正是喻示著皇上龍澤天下,才能以少勝多啊。”
這位就差沒有赤果果地說,皇上您看您一登基,雖然遇到了凶兆的大戰,但是還是逢凶化吉,不正說明了您是天命所歸之人,太上皇也是好眼光。
“皇上,叛軍不過是一盤散沙,雖號稱有百萬之眾,卻必然不敵我大慶驍勇善戰的將士,此番援軍一到青海,收復了西寧的殘部,大慶的西邊是穩定了下來。”
郇昰讓這些大臣們對於這次叛亂說說自己的想法,這些老臣們前段時間還在隱隱擔憂著大慶不會就這樣被破城了吧,萬一要是山西也沒有能夠守住怎麼辦,可是捷報一傳來,朝中就馬上調轉了風向,好像明日就可以將那些蒙古諸部收入囊中,疆地也能歸入了大慶的版圖之內。
在太上皇執政的後期,他傾向把有能力的大臣派到了地方上,那些人也都是他的心腹或者是為了繼任者鋪路的人,而京官卻是稍遜一籌。這也是因為對於京城之地,太上皇已經把握在了手中,六部雖然要有識之士,但是地方上更需要強勢的官員,才能壓制住一些蠢蠢欲動的人。
郇昰接手了這個攤子之後,對於每日在朝會中看到的這些人,分成了三類。一類人話不多,做事勤快高效,是典型的實幹派;一類人就喜好清談,沒事就上個摺子,說些不管輕重的話,但是也不能小視了他們的力量,御史與言官尤多;當然還剩下了一群並不支援自己的人,他們的背後多半是站著另外一個皇子,或者一個與中央集權相對立的勢力。
這不準備摘桃子的人就要來了,川北大捷可謂是絕地反擊,沒有贏的時候,有人會擔心要是打到了京城會不會小命難保。但是一旦獲勝了,他們又開始計算起了心中的小算盤。
“皇上,此次川北大戰,粱盛雖有守城戰勝之功,但是川北如今十室九空,此次傷亡慘重,駐西大軍實乃險勝。他們還用了火雷這般的大凶之物,實在是有傷天合。粱盛雖然有功,但其不顧川北百姓性命,擅自應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入戰場,如此作為,當記一過。還請皇上明斷。”
“微臣附議,粱盛致我大慶百姓的性命不顧,強制徵召他們入伍。百姓為了放抗他的暴行,逃入陝西才的以活命,此番作為雖是為了驅逐叛軍,但是也有違國法,還請皇上明斷。”
隨後還有幾人相繼附議,在朝的都不是傻子,那明顯是不希望粱盛可以因戰受賞,這一站的功勞太大了,而大慶已經二三十年沒有了戰事,他們不希望武將做大。同時,對於火器一事,講究有違天道的文官們,確實有極力反對的。
龍椅上郇昰的表情誰也看不出來,底下的大臣們心中也是沒有底,皇上從前就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也不是那種冷淡的樣子,但是就是看不出來他的喜怒哀樂來。或者確切地說,皇上似乎對於什麼都沒有滿意過,對誰都是冷冷的。
還有大臣記得皇上面對太上皇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他們又怎麼可能透過讀臉這個技術知道皇上的傾向倒是什麼。太上皇呦,您怎麼選了這麼一位。
郇昰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了剛才說話的幾位,他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天賦,就是特別能記住發生的事情,從小時候在花叢中偷聽到了父皇與宸貴妃的話就能看出來,他的記性有多好。
這幾個人,他會好好地記住的。大慶差點就要失去西邊的防線,現在來說這有違天合,要談什麼天合,不如把那些叛軍全部格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