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任著吏部侍郎一職;都說等著現在的吏部尚書退了,他就是最有可能接任的人;這也讓王家有了個倚靠。
早年的時候;王家的旁支中有過一位入宮做了女官的女子,不過宮門鎖千秋;那位女官沒有能活過三十歲便過世了。人雖是走了;多少有了一些人脈;這些就被王子騰給接上了線。王子騰絕不是一個愚笨的人;否則怎麼可能步步升遷,在京城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秀女們都是五人一間;來自天南海北,像是元春這樣自幼在京城長大的,多半都被分到了一間房裡面,他們的家族也是事先打點過的。再者,安排的人也都是有眼色的,這些人今日是秀女,但來日指不定就是在那位大人或皇子心中的要人了,宮裡頭的人不輕易結下惡緣。
元春原來也是這麼想的,直到她和這個來自黔州的秀女相處了十來日之後,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被誰給陰了,才會和白皙竹這個看上去柔弱,實則性格詭異的人共處一室。分房間到了她們這裡的時候,正好只剩下兩人了,是不用五個人擠一張床了,但是元春覺得她寧願幾個人一間屋子裡面,大家言語之間的虛虛實實相互試探,也比大半夜的時候醒來,看到有一個人披散著頭髮盯著你看要好的多。
“皙竹,我今天可是把窗戶關好了,不會讓風吹進來晚上冷醒你了。”元春看著邊上廂房裡頭的燭火差不多都熄滅了,現在也是時候睡了,明日幾位娘娘要看她們才藝展示,到時候精力不濟出醜就不好了。
白皙竹柔柔地向元春笑了一下,“謝謝姐姐了,昨天晚上是我自己不注意,倒是沒有想到會嚇著姐姐,這心裡頭一直過意不去。”
昨夜白皙竹半夜被一陣冷風吹醒,關上了床之後,翻來覆去睡不著之後,只能坐在了床上,胡亂地想著事情,不自覺地便想要叫醒元春陪自己聊天,可也是知道她們並不相熟,在猶豫不決中一直看著睡著的元春。
也不知道元春是心有所感還是什麼,在這樣的注視裡頭醒了過來,饒是她心性不錯,也被這般在床頭的披頭散髮死盯著自己的人,給狠狠下了一跳,是反應快得地捂住了嘴才沒有叫出聲音。白皙竹見狀馬上向她道了歉,元春被她心有愧疚的樣子給噎住了,也不能多說什麼,只能作罷,大家還是要相處一段時間。
要只是這一件事情也就算了,關鍵在點點滴滴之中,元春總是覺得白皙竹都有一些說不出的感覺,但對方本人卻一臉純真的樣子。
“元春姐姐,你在想什麼呢?”白皙竹搖了搖元春的手,“我剛才說的你沒有聽見吧。”
元春自是不知道錯過了什麼話,只能問了一遍,“恩,是姐姐分心了。我適才想著明日是不是要考驗我們的針線活,沒有聽到妹妹的話。”
白皙竹笑著表示沒有關係,重複了一次剛剛的話,“姐姐是要睡了嗎?這個時間我還睡不著,不如姐姐同我說說京城,要不我同姐姐說說我家鄉也是好的。”
元春對於黔州著實沒有什麼興趣,那裡多半不是漢人,而是苗人或者侗人,那裡大多是土司割據也不受大慶的有力控制。
“這明日還要受娘娘們的檢測,妹妹難道不怕晚睡了沒有精神。”元春不想要與白皙竹多話,可惜她說的委婉,對方就像是沒有聽出來似的。
“姐姐,我這不是心裡面緊張嗎,這一緊張就睡不著,姐姐不如我給你講講,我們那裡好玩的事情吧。你只要聽就行了,不費什麼力氣的。”
元春想要拒絕,轉念又想起了作夜的場景,就怕她說了一個不字,這位睡不著之後,又坐在床頭幽幽地看著自己,忍一時風平浪靜,就聽聽吧。“那妹妹就說吧。”
白皙竹開心地上了床,這房間裡頭的燭火都是滅了,在這昏暗的環境裡頭,說起了家鄉的故事來。
“要說我們那裡其實漢人很少,都是苗人與侗人,他們與漢人的習俗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聽我娘說這一百年來還算是好的,要是擱在以前,他們幾乎不與漢人有什麼交流。他們也從來不與漢人通婚,我們那裡多是山林,而苗人與侗人還信奉山神。我聽說那裡的妙齡女子,有時候會去拜祭山神,而在回程的路上,有時候就會被山神看中,留在了洞裡面了,那裡的人管這個叫做落洞。姐姐你說洞裡面的神仙長得是什麼樣子的啊。”
元春聽著白皙竹半是好奇半是先要一探的語氣,頭都大了,真是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會進宮選秀來的,卻是沒有想過對方也是根本沒有想過選中,而皇上也不會將這般的女子留在京中,多半還是要配給家族在湘黔之地的世家之子。她沒有辦法回答白皙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