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東站起身朝外走,直接把蘇筠的不滿都給忽略了:“洗漱好,下來吃早飯”。
回頭補充了句:“我看著你吃”。
剛才氣鼓鼓的蘇筠一看到他那不容再說的眼神,就弱弱的道:“我可以不在你的監視下吃嗎?那樣我會更沒有胃口的”。
“不行”。
“我不放心”。
嘁!
他不放心什麼。
“你不放心,說的像是關心我似的,還不是怕我會餓到肚子裡的?”
蘇筠自己小聲的嘀咕著。
唐亦東的耳朵微微動了動,眼神落在她寬鬆的衣服下絲毫不顯的小腹上。
心裡猛然的冒出一種奇特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一天後的發酵後,終於漸漸清晰。
他有兒子了?
而眼前這個長髮蓬鬆又柔順的白淨俏美到極致的女孩子,就是孕育他兒子的人。
他知道,那個記憶裡的自己肯定是愛到這女孩子到心底去了。
可是這種感情,對於他是如此的陌生。
蘇筠現在沒有了鐲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所以,在他依然沉嚴的俊臉下,很難知道少將大人此時極其複雜的內心。
“你既然明白,我就不再解釋”。
唐亦東看了下手腕上的銀白色的表頭,“十分鐘洗漱應該夠了,我下去等你”。
她洗的是“戰鬥臉”嗎。
蘇筠都懶得抗議了,反正說什麼,都會被他忽略。
輕輕合上門,唐亦東想起她的不滿:“既然你要嫁給我,最好能快點習慣,我會隨時出現在你身邊”。
然後看了下被自己開啟的鎖孔,沉沉的嗓音里居然還帶著戲謔口吻,“哦,你要是不想讓我這麼快的開啟你房間的門,以後我建議你睡在保險櫃裡”。
蘇筠躺下,拉起了被子,蓋住臉。
被子下是她已經氣紅的臉蛋。
記憶全面復甦。
是了,過去他就是這麼樣可惡的!
唐亦東下了樓來,蘇老爺子問道:“筠兒醒了嗎?”
他微微笑道:“爺爺放心,她很懂事,我跟她說了,現在她不舒服的情況,她以後會按時起床的”。
聽到孫女沒被人誤會賴床,蘇老爺子放下心來。
“你也沒吃早飯吧?坐下先吃吧,筠兒那丫頭洗臉,這幾天我看著,還得一會兒才下來。”
“我剛才聽儀庭說,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蘇老爺子先拿起了包子,示意唐亦東吃。
於是他就坐下了。
端起一碗豆腐腦,舀了一勺。
“是”。
蘇老爺子聽他說的這麼簡單,就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孫女的事,才這麼著急趕著的。
心裡對這唐家孩子不說功不說自己的難處又不說為難的地方,卻又會考慮的很全面的做法,心裡開始有點滿意了。
“那個潘越才,是真的摻和進去了?”
潘越才是市委紀委班子裡的人,他也摻和進去,讓人觸目驚心。
唐亦東點頭:“謝謝爺爺的提醒”。
沒有老爺子的話,他這次肯定會受傷。
蘇老爺子帶著憶往的滄老眼神,遙遙望著外面的天,聲音裡有失望和憤怒:“也不知道現在的官員都是怎麼了”。
“再也沒了以前的淳樸,一心只做事,不貪功不誇大,不會欺上瞞下”。
蘇老爺子的眼神變得遙遠:“那個時候的人們,雖然過的苦,可是真的是路不拾遺的簡單,簡單的信仰卻是最純粹的”。
對於老爺子的憶往,唐亦東並沒有置詞。
只是沉默的吃著豆腐腦。
“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潘越才的,他當時是第一生產的隊的模範排頭兵,我還記得那一年澇田,禾苗都淹了,他連著三天三夜都泡在了稻田裡,把那些秧苗給搶救出來。鄉親們知道的時候,水都快退了,都噗通進了稻田握著他的手哭了,他笑道:我是咱們生產隊帶頭的,我不辛苦誰辛苦?怎麼也不能看著鄉親們一季的糧食被衝了。也是那次,他就落下了風溼的毛病,回京後,我還給他送過科學院那邊研發出的特效風溼精油的簡樣,讓他試試有沒有效果”。
“他卻特意的給我寫了一封長長的感謝信,把風溼油又退回來了,說是不能用這還沒給普通百姓用上的風溼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