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滿還有意見。
閻易這麼一想著,就愣住了。
她是如何,關自己什麼事,大不了就是不管她就是了。
這麼想著,閻易還是開口道:“吃過飯,我派兩個人把你送離開這裡,你在鄉下還有住處嗎?”
他站了起來,在掛著的軍事圖紙上看了看,道:“現在蘇北那片比較安全,我派人送你到那邊去”。
蘇筠吃著小蔥豆腐,沒有抬頭:“現在還有安全的地方嗎?”
蘇筠這麼一反問,倒是把閻易給問住了。
他站在門口,仰望烏雲烏黑的天,低低的道:“是啊,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聲音裡帶了悲痛,低沉的呢喃:“父親,您泉下安息吧”。
又想到眼下這種情況,這悲痛就帶了灼人肺腑的疼痛感:“我閻易識人不明啊!”
蘇筠看著他,想到那個在灰色的戰壕裡被流彈擊中的高大身影,眼睛有些酸。
不是他不明,是這個時代不明。
他,只是一個犧牲品。
閻易回身,那聲音裡的所有悲愴似乎都不曾存留過。
“那你留下來?”
“好啊”。蘇筠對著他微微的笑。
閻易看著她的笑有點失神。
像是他在故鄉里看到過雨中的海棠,嬌嫩鮮豔卻挺拔傲立。
真好看。
閻易轉過頭去。
吃過了飯,蘇筠在城裡走了一圈。
看到大家這一副和城共存亡很是眾志成城的樣子。
對閻易來說,這大概是他擁有這座城四個月來最大的回報了吧。
晚上,蘇筠歇在偏廂房裡,聽到那邊的爭吵聲,是將領們和閻易的爭吵聲。
一部分人執意要撤軍。
聲稱是遵從軍令。
閻易摔了杯子,怒聲道:“要走的現在就走!老子不想到時候有漢奸去給日本人開城門”。
蘇筠翻個身,想著閻易這遺傳自老大帥的毛病真不少。
還好,唐亦東不像唐爺爺,喜歡獅子吼。
果然有一部分將領真的帶著兵走了,這是閻易的軍隊劃到鄭校長旗幟下的軍校生參與進來的。
現在他們奉校長命令撤軍了,順帶裹挾走了一部分被他們清洗後的軍隊。
蘇筠站在城門樓上,看著閻易在下面的校場上面對著還剩下的不到五萬人的軍隊做戰前動員。
“他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男人吧,這樣的時候依然頂著各方壓力,死戰不退,你剛來大概不知道,電報房已經被閻易給關掉了,不然,那每天的催軍電報的響聲能把人的腦子都吵煳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潔站在她的跟前,白潔穿著一身白色的護士服,上面染上了傷員的血跡,卻沒有時間去清洗。
蘇筠看著下面閻易那黑沉的面孔吼得臉紅脖子粗,點頭道:“是很了不起”。
“我聽說上海打了49天,最後還是淪陷了,你從那邊來,知道點具體情況嗎?上海第七師的醫療小組護士隊,當初還是我幫忙籌建的,不知道她們活下來沒有”。
白潔看著遠方烏黑的雲,聲音裡有些悲傷。
蘇筠沒有說話,她們都知道答案。
白潔轉過頭來,看著她道:“聽說你以前是他的未婚妻?”
蘇筠點點頭,白潔繼續道:“聽說你連續三年提供了軍費?”
蘇筠回過頭來,等著她接著的話。
白潔看到她預設,然後臉上帶著一個有點傲慢又有點贊同,接著還是她風格式的轉身:“那你還算有點用處”。
看著白潔走遠,蘇筠回過頭來,繼續看著蒼茫的天照著這片黑火即將蔓延的土地。
閻易回到營房,看到站崗的哨兵,本來已經走進去的腳步又退了回來。
“沈小姐這幾天都在做什麼?”
他這一陣子很忙,差點都把她給忘記了。
哨兵對這個軍隊裡傳說是少帥女人的大小姐還是頗為留意的。
聞言,立即道:“沈小姐這幾天多數時候都在城裡轉悠,還去了兵器房和糧草庫”。
閻易把這些行蹤歸結為大小姐的無事好奇。
有點忽略,沒放在心上,繼續和留下的將領去參謀即將到來的戰事。
營房裡的將領們都往外走,看著穿著衫裙進來的蘇筠都紛紛多看了兩眼。
閻易有點不高興。
“這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