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託著大腦袋,蘇筠託著腮支在膝蓋上,一人一狗就這樣發呆到天邊的霞光漫天。
白雲夢睡了午覺起來,發現女兒還沒做飯,只好自己下廚去做了。
吃晚飯的時候,發現女兒也只是扒著飯,像是沒反應似的,和蘇柏景都很奇怪的對視。
想著可能是看書太累了,蘇柏景又不免說了兩句,讓她給蘇筠買補品的事情,白雲夢嘟著嘴應了。
這樣恍惚過了兩天,期間秦明來了,還是之前那次他家的事,蘇筠這次不用去看了,直接告訴他方法,讓他回家去遷他家的墳,不去景德鎮,省了在那又碰到七夜。
又過了一個星期,蘇筠這一小段時間和淘淘兩個幾乎要想破了腦袋,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每次蘇筠都以為睡著了起來,肯定就回去了,還是和唐亦東的訂婚宴,還是和夏意晴幾人的比試,還有疼愛自己的爺爺,可是醒來了,依然是自家在鎮上拮据的小鎮。
她想進京,可是想想,進京又能幹嘛,難道是重複一下她之後一年要走的路嗎,然後再被撞回到這裡?
吃過早飯,媽媽又進了畫室,蘇筠經過這十天左右的恢復和刺激麻木,現在已經沒有剛回來那會時時都陷入思考的發呆裡。
收拾了碗筷,在盥洗室洗碗。
就看到爸爸生氣的卷著手裡的畫回來。
白雲夢從畫室裡出來迎了上去,問他怎麼現在回來了。
蘇筠也從廚房裡出來,聽爸爸說話,出了什麼事。
“現在的社會真是太亂了,今天我給鎮東的一家老闆去送他裝裱的畫,他非說我這裝的不滿意,讓返工,我說返工也可以,但是這用的是店裡新進的黃花木軸,您要是換,這木軸根據您的尺寸已經削減和雕刻了,這部分錢您得給,不然我還得給您墊上,而且就算是返工,那我之前做的完全是按照您的標準,您現在說不滿意,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滿意,您總得賠我工序費吧”。
白雲夢很贊同的道:“當然啊,就是這得講道理啊”。
蘇柏景氣道:“可是人家不這樣覺得啊,非說是我的全部責任,一分錢都沒有,那黃花梨木軸多貴啊,最少也得好幾百,我哪有錢給他墊上,有也不該我出啊,我就跟那個老闆講道理,沒想到他掄起拳頭還想打我”。
白雲夢驚呼一聲,連忙去看他的臉上。
“老公,你沒事吧”?
蘇柏景把她的手拉住,安慰道:“沒事,還好有人來幫忙,是個年輕人,看起來很是懂理的樣子”。
“那個老闆很奇怪,竟然對那布衣青年很尊敬的樣子,叫他一聲,什麼吳爺,那個青年分明比筠筠還要小一點的樣子,哪裡就稱得上爺了啊?反正那個青年對我倒是很客氣,那老闆竟然一句話都沒再說,就把我的工錢全都給了,還把那木軸的錢也賠上了”。
蘇筠聽到這,心裡一動,上前問他:“爸爸,你說的那青年是不是大概一米八的身高,細長眼睛,長相不出挑,但是仔細看,讓人覺得很……”。
蘇筠不知道怎麼形容,“是不是有一點讓人覺得心裡會害怕”。
蘇筠這麼一說,那青年帶給蘇柏景的感覺不切實的也形容出來了。
“筠筠,你認識他嗎?”
“我看這青年的面相不好,看著特別的寡和狠,讓人無緣無故的就覺得心裡面不舒服,我原來還不曉得是哪裡不舒服,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得到了,就是有一股狠勁兒,可是偏偏他還是笑著的,說的話,也是很講道理,真是個奇怪的人”。
接著蘇柏景又囑咐教訓了一句:“筠筠以後別跟這種人來往,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蘇筠已經確定爸爸說的人正是吳痕。
一年前這個時候,她去了秦明家幫他,後來又碰到七夜。
吳痕完全都想不起來這個她曾經順手幫助過的人。
原來他還幫過自己的爸爸。
也是啊,這種小事,她當然回來後,爸爸大概也忘記了。
可是現在怎麼又會被她聽到想起?
蘇筠站在客廳裡把桌子給擦了擦,淘淘銜起一張報紙過來。
“主人快看看這個”。
蘇筠看到是她爸爸看的市裡的報紙,上面說到近期不法分子猖獗,組織活動形成犯罪,市領導決定要徹底打擊。
“這是什麼意思?”
淘淘把那報道下面的一個角落裡的照片,很小的地方指給蘇筠看。
是一張市裡領導面對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