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寧靜,天空明朗,齊武夫坐在小舟上,看著湖面裡頭並無波瀾,想起當初在大興安嶺下河擒細鱗的點滴,會心一笑,又無端想起那頭吐著舌頭帶點撒嬌趴在地上喘氣的狗崽子白熊。想來也兩年多沒瞧見了,難免心癢,可一想到自個兒對齊二牛說過的狠話,便也沒法憋在心裡等若干年後再回去。齊武夫唯一怕的,是等他回到大興安嶺的時候,白熊已經老得走不動路了,齊二牛同樣如此。又或者,白熊以及那個生平沒對他笑過幾次露出那口抽菸而燻黃的要死的牙齒的老爹便如此刻的湖面一樣靜靜悄悄地落葉歸根了。
白共生徑自點了一根菸抽著,也不覺得煩悶,畢竟可以藉著齊武夫的光去見上一見王紫塵這麼一個世外高人,原本王半閒是打算讓他在外頭自個兒玩玩吃點東西什麼的,可想到這一次來也不可能一天就回去,便還是同意讓白共生跟著,無非惹得王紫塵幾番閒話罷了。對此白共生自然高興的很,一想到王紫塵這個被王半閒幾乎說神了的傢伙,心裡便沒由來的期待。
畢竟王半閒嘴巴里的王紫塵是大冬天站在江的這邊,穿著大褂輕盈地躍幾下,便能跑到江的對面的傢伙。是個有真輕功的猛人。即便厲害如齊武夫,他也沒瞧見齊武夫使過輕功這門手段。
關於這點,白共生曾經與齊武夫提及過,齊武夫卻也是一知半解,畢竟強橫如那個教他功夫的老爹,也是在他很小的時候與他提及過輕功這門功夫,無非是確實存在的,而整個華夏國裡會的幾乎都滅絕了,唯一幾個活著的老傢伙可能也不問世了。其實齊武夫沒想到齊二牛原來認識這麼一個人,可能齊二牛也沒想到齊武夫會撞見早已隱匿俗世的王紫塵吧。
所以緣分這東西,來了便有,想躲閃都是沒有用的。老子給下的人情債,他人若是有心要還,那也只能給兒子了。
因為王紫塵曾與齊武夫提及過丹道這種玄乎的東西,齊武夫也並不懷疑王紫塵當真能憑著一躍海闊天空。畢竟那一手給他莫大壓力的劈掛拳放在那兒,也是個國術無雙的老前輩,人也沒理由欺騙他這一個輩分不知低了幾倍的犢子。
一路上老頭兒劃舟,王半閒則一個勁的指路,因為千島湖內並沒多大的變動,王半閒也熟的一塌糊塗,對此老頭兒還感慨著王半閒比他這個老江湖還能認路,而且王半閒指的路相對隱匿,可能是個沒多少人知道的小村子,那種村裡人出來見過城裡人,城裡人永遠自個兒找不到村裡人的那種地方。
“現在這年頭,賺些載人錢的機會也難咯,上頭的政委發話了,說是好訊息,對我們來說其實也算壞訊息,說過些國家技術先進了,就在這個湖上頭造大橋,好讓車子開進來,讓外面的人見見千島湖裡頭的村民,說是給村民鋪路,讓村民能進大城市,可我們這些沒文化沒什麼能耐的,還不得靠著苦力活逮些魚載些人賺錢,通了路有了橋,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飯咯。”老頭兒無端開口說了句題外話,一臉的不痛快。
齊武夫與白共生聽後都沒開口說話,無非心裡都比較靈犀地產生了一種這老爺子很膚淺的想法。王半閒則是咯咯笑道:“小老頭,這你就不懂了,進的了村子,車子開的進大橋,這兒的旅遊視野就更發達咯,zhèng fǔ撥款下來,給你們住好房子,自個兒造大房子。況且,你們整天逮的那些淡水湖裡頭的魚,可都是值錢的東西,以前你們沒機會到大城市裡頭賣,大城市裡的人特地跑你們這兒來買,你們儘管的抬高價格,還怕那些個鑽石王老五沒錢不成?zhèng fǔ是在幫著你們發達,你們怎麼反而抱怨起zhèng fǔ來了喲。”
王半閒雖然很有心情解釋,卻還是在心裡冷笑,說是等過些年再造大橋,以他的保守估計可能都得十年以後,這個經過民不聊生的洗禮過後的國度,如今倒是開始步入改革開放了,開放的也不錯,遍地都是黃金,哪兒看準了都有發財的機會,可這年頭有拼勁有眼力勁又有膽量的人少之又少,還不是有錢人金山銀山,窮人青菜饅頭都不一樣吃的起。
貧富差異太過巨大,雖然並非人力所為,卻也多少有點時代的牽連。如同那個站在時代巔峰的偉人信誓旦旦的一句話——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
九繞十八彎,總算重新抵達岸上,王半閒給了一張百元大鈔,老頭兒樂的差點兒將最後的牙齒給笑掉了,不忘好心問道:“你們啥時候走,要不要給個大致的時間,我把這條路記著,到時候專程再把你們送出去?”
“不用了,既然回到家了,總有自家的小船能走的,謝了。”王半閒笑著回應道,與老頭兒揮了揮手,便帶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