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聽說過林小滿懷上了啊…
她是不是看事情收不了場,索性就把玩賴升級成了訛人吧?
這麼想的,她也是這麼跟餘建升說的。
餘建升愣了一下,突然高興了起來,“要是沒小產,那就太好了。她就算想訛,你又沒撞過她,也訛不到我們身上啊。”
文麗麗怔了怔,話是這麼說,可她心裡頭還是有點虛,於是就小聲地問餘建升:“要是她真的小產了,我又撞過她,徐衛國會怎樣?
你好歹是個代政委,參軍的年限也比徐衛國長,以前徐衛國還是新兵的時候,你還是班長。雖說他現在牛氣了,成了正營級的幹部,可也只是比你大半級,你剛剛,怎麼好像很害怕他的樣子?”
“這裡的政委因傷退居二線,一提起徐衛國的名頭,幾乎沒人敢來這兒跟他掰腕子,政委這職位就一直空了兩個月,後來,上面聽說我已經當了十五年的兵,還是個副連長,我又曾經帶過徐衛國,跟他也有點交情,就硬把我往上提了一級,讓我來這當個代政委。
這個代字什麼時候能去,徐衛國說了才算。
徐衛國只是當新兵的時候在我的班裡,可是他新兵訓練還沒結束,就選入了特旅連,僅僅用了五六年時間,就升成了副營級,十一大軍區大比武,他拔得頭籌,平時又屢屢建功,執行過不少重要的任務,要不是年歲太輕,他早就能升個副團級了。
我來這兒兩年了,徐衛國也挺給我面子,出去開會啊什麼的,也全是他掏錢在招待我吃喝。
你又老在我耳朵邊叨叨,說他反正是個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也用不著那麼大的花灑,請我是應當應份的,根本用不著回請他。
再加上當年我跟你結婚那會兒,迎親的時候你媽臨時加價,我問他借了一百塊錢,他也從來沒提過,我就以為他根本不在意這些錢啊什麼的,我也就不打算還了。
可是誰知道他這悶罐悶罐的性子,突然就結婚了,還找了這麼個喜歡計較的媳婦兒。
你瞧著她昨天晚上在我們家吃飯的狠勁兒,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我琢磨著,這女子也是不好惹的,要是你真的把她弄摔了,她一定會訛我們一筆。
如果還小產了……這又是徐衛國第一個孩子。徐衛國一定不會輕饒了你我…”
“那,要不然,我們也跟上去,看個究竟?”文麗麗心裡沒底,就有些急了。
於是,徐衛國抱著林小滿下樓在門口等,方前進小跑著去營區開車,王紅梅回屋撿了些用得著的東西,也跟了上去,打算照應一二。
李愛紅慢悠悠的下樓,餘建升和文麗麗坐不住,也探頭探腦地跟了上來。
萬峰想了想,也把門拉上,緊跟著出來了。
一行六人就稀稀拉拉地站成了一堆,等方前進開車過來。
林小滿軟軟地靠著徐衛國,一要閉眼睡,徐衛國立馬會用力掐她一下,“別睡,保持清醒。車馬上就來了。”
林小滿只能被動的睜開眼,努力地保持著眼皮子不粘上。
王紅梅看著林小滿那褲子還在往外滲血,就把一直捏在手裡那件背心,往她後面一墊,然後用手捂住。
“這位婦女同志是不是流產了?要是流產,這位男同志,人可不能這樣抱啊。這樣抱,會擠壓到女同志的肚子,會加大流血量的呀!”
正在徐衛國等得焦急的時候,大路邊上有個路過的女人突然往這邊望了一眼,然後就急巴巴地跑了過來,糾正徐衛國的抱姿。
這女人長得很文靜,上身穿著一件洗得半白的藍卡幾布襯衣,袖口的地方都有些發毛了。下身穿著一條膝蓋部位打了兩個補丁的粗布褲子,褲腳捲了起來,腳上穿著一雙草鞋,腳上沾滿了黃泥巴。
“你是誰?”徐衛國看向她挎著的那個小藥箱子。
“我是羅家公社的赤腳醫生鄭嫣,你還是先把你懷裡這名女同志放下來一點點吧,她需要平躺著,小產了的女人是很嬌弱的,是禁不起顛簸的。
這裡離著城裡還有大半個小時的車程,我覺得她可能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王紅梅盯著鄭嫣看了看,“我倒是知道公社現在的赤腳醫生確實叫鄭嫣,不過我只見過你父母,他們醫術都很好,你是跟他們學的,技術也應該不差……就是你長得不太像他倆……“
鄭嫣呵呵笑道:“好多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奶奶。“
“既然你是醫生,我媳婦兒又危險,那你說怎麼辦?”徐衛國咬著牙,從牙縫裡迸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