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個他要接的女人出現。
那個女人沒有出現之前,他連眼都懶得睜開。
可正是他這種心無旁騖,對別的女人不屑一顧的態度,卻更令人著迷。
林小滿故意姍姍來遲,磨磨蹭蹭的走在人群的最後面。
在一片喧囂聲之中,她輕輕地和王紅梅告別,然後站到了對面。
他卻從那無數的聲音中,精確的聽出了她的聲音,漆黑如墨的眸子瞬間鎖了過來,一下子就在人群中鎖定了她。
這些天,只隔著病房的門,遠遠的見過他幾次,她知道他躺在那裡,身上被打了幾個窟窿眼兒,他要堵住那些窟窿眼,才敢出現在她面前。
可他並不知道,她就守在那麼近的地方,為他心疼。
現在,被他如同黑海般的眸子鎖定,她只覺得鼻頭一陣酸熱,胸裡有什麼東西在湧動,心在深處胡亂地撞著。
從見他第一眼開始,她就覺得這個人是他的。
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麼一個能讓她一眼沉淪的人。
就像是魔法般不可思議。
她連那頭髮絲絲都喜歡。
看著她站在遠處,不肯過來,徐衛國只得自己過去抓人。
為了顯示自己完好無缺,他利落地下了車,大踏步哐哐地走了過來,身姿挺拔,一如往常,腳下邁的正步,快慢均一,和以前完全一樣。
可他越是要這樣做,林小滿心裡就越湧得厲害。
他以為這是在乎她,不讓她擔心受怕。
可想到那進不去醫院時候的恐慌,進了醫院找不到他時的彷惶無依,像是要被人無聲無息之間就棄了的小孤鳥。
她又有些怨他。
怨他的隱瞞,怨他的自作聰明,自以為是,自高自大…
這是受傷都這樣瞞,哪一天他死了,不得隨便找個地方讓人埋了,永遠也不告訴她?
然後,她就會和羅老師一樣,瘋了似的到處走,像個失心的流浪者,去找尋一個永遠也不可能找得到的人?
徐衛國停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若無其事地說:“小滿,我剛結束任務,我回來了。那我走之前,你說的那件滾床單的事,還作不作數?”
他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犖話。
就算是想要她的時候,也都是好像絲毫不情動的樣子,拐上床之後,卻又像一座活火山一樣,比誰都爆發得厲害。
那股心裡的怨就更深了些。
隱瞞我,我配合你了。
現在裝做渾不在意沒這回事兒一樣,雲淡風輕的問我要滾床單不?
徐衛國,你這個臭混蛋,我要如你的意才怪!
看我怎麼收拾你這混蛋。
林小滿挑了挑眉,臉上露出個歡歡喜喜的笑容,十分認真回答他:“作數!怎麼不作數?
我記得我們回去的路上,離著九里屯還有十來裡地的路兩邊,有一片老大老大的春油菜田,那片油菜長得極好,密密麻麻的,一眼望不到邊。
你不是喜歡在野外,喜歡把我抵在樹上弄嘛?今天我就挑這片油菜田,你覺得如何?”
呸,說犖話,我也是會說的!我臉比你還要厚得多,徐衛國,我今天就要兌現承諾,我看你要咋繼續忽悠?
“什麼?今天?油菜地?”徐衛國應該是從來沒想到過,林小滿會這樣回答他。
錦官城是盆地中心,春油菜四月份種下去,原本十月就該收了,可是因為氣候原因,這裡的春油菜,生生要到十月底才能勉強收得。
這個時候,正是花開得繁,一片非黃也輝煌的時候。
綠油油的苗,黃燦燦的花,本就是一大視覺衝擊了。林小滿那奶白的身體,如果橫陳在這樣的油菜上…
徐衛國瞬間不淡定了。
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極其香豔的一幕。
那油菜一壓倒成一片,卻不會完全倒下去,會隨著人的動作回彈一下。
玉人在綠葉黃花中搖曳,體態橫陳…
可他現在不能啊!!
他一脫衣服,立馬就會現形,被林小滿發現胸前那幾個窟窿眼兒。
鼻子裡有溫熱粘乎的東西往外湧,徐衛國心頭十分煎熬。
林小滿說完之後,就一臉期待和認真的看著他,彷彿在等他點頭。
期待……
結婚這麼久,都是在他在要。
她從來不要。
還會推拒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