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們的代政委餘建升同志。
餘建升看完了嘉獎名單之後,生怕自己是看錯看漏了,又仔仔細細的核對了兩遍,才終於確認,他的名字確實不在那張名單上面。
他驚訝地看著徐衛國問:“怎麼會沒有呢?怎麼會沒有我呢?”
方前進笑而不語。
幾個連長也都不願意和他多說,看完名單之後,就喜滋滋的回兵營去了。
徐衛國可說了,上面要開一個表彰大會,就在三天後。寧省長親自下來主持。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等到辦公室裡,就剩下徐衛國和餘建升之後,他就無所顧忌了,直接急紅了眼,瞪著徐衛國大聲問:“為什麼會沒我?是不是你向上面打了小報告?”
徐衛國淡然的看著他,“有你的名字!只不過不在這份名單上面。”
餘建升立馬喜上眉梢地問:“我一個人單獨一張名單?這,這也太驚喜了吧,給我瞧瞧!”
徐衛國把夾在最後面的那張通知單遞到他手上。
那是一張不一樣的通知單。
全營五百餘人,全都是帶功的嘉獎通知單。
只有餘建升一個人的是處分通知單。他不僅沒有獲得嘉獎,反而得了一個開除黨籍,勒令退伍的處分。
看完通知單之後,餘建升的臉已經黑得能擰出水來了。怒火在心頭奔湧著,燒得他失去了最後一絲理智。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掏出槍,指向徐衛國,質問他:“是不是你在搞鬼?徐衛國,是不是你看我不順眼,故意搞我?”
徐衛國完全無視了餘建升手裡槍,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把一份舉報信推到了餘建升面前。
“身為副營級軍官,在救援現場推三阻四已經是大忌諱了,你居然還在我們帶兵出去搜尋遺漏生還者時,搶奪災民手中的食物!餘代政委,你還真是夠給我們九里屯長臉的呀!”
餘建升立馬萎了,直唿著:“不,這不可能,我是拿錢跟他們換的。不是搶奪的。他們冤枉我!”
“那你拿了多少錢跟他們換的食物?”
“高價,是高價,我一塊錢跟他們換了個餅子。”
“有理不在聲高。餘代政委,你不要著急。慢慢的,仔細的,回憶一下,你是什麼時候,拿錢和災民們換了食物的?”
餘建升詞窮了,卻強自撐著打馬虎眼,企圖矇混過關。
“我,我當時沒帶身上,承諾過後面補上的。”
“那後面了這麼一兩個月,你什麼時候把錢送到了那些災民手上了嗎?”
“我……我就是忘記了。我就是營裡事情太忙,忘記了…真的,衛國,你可得相信我啊。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兵,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就錯了這麼一件小事,就抹煞了我多年的付出,直接開除我的黨籍,勒令我退伍,什麼補貼也不給,這太嚴重了吧?”
徐衛國冷笑起來,目光直直地望著餘建升,那眼光,像一把利劍一樣,直接穿透了餘建升的內心,讓他所有的罪惡都無所遁形。
“代政委,你再想想,可還有什麼沒能想得起的?”
餘建升連連搖頭,“沒有了,沒有了。”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家屬樓起火,大家都以為,我並沒有查出真正的起火原因,對吧?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起火原因有兩個,火源也有兩個。
一個的確是那隻小貓淘氣,蜂窩煤落進被子裡燒了起來,可那火,沒人助燃,是燒不到屋子裡的。
第二個原因,卻是在二樓三樓,在你餘建升的窗戶外,也是人為點的火,是用浸了桐油的棉花點燃了之後,扔到後院兒裡,後院裡有人也晾了被子,可那些被子,也是浸過桐油的,放在那裡,就是為了引火用的。三樓也有人扔了火油下來。
文工團那兩個假女兵,帶來的桶裡也是裝著桐油的。所以,樓才會燒得那麼快,火才會那麼勐。
起火後,文麗麗故意磨磨蹭蹭的呆在屋內收拾東西,說是破家值萬貫,哪一樣都捨不得丟下。
實際上,她只是在毀滅點火的證據。
其實,就在資市救災之前,我還沒往你身上懷疑。後來,我們要去搜尋遺漏生還者的時候,你那個貪生怕死的樣子突然提醒了我。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是十幾年的老兵,尚且如此貪生怕死。那麼當時文麗麗又是哪來的膽子,在屋子裡磨磨蹭蹭不怕被燒死的呢?
答案只有一個,火是她點的,她知道大約什麼時候會燒到她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