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3)

電影成了石子,王樽成為彈弓,電影隨筆成為想打哪裡就打哪裡的秘密武器。在王樽的電影隨筆裡,十八種兵器,不能說樣樣精通,但也運用得極為靈活自如。在他的關於電影的文字裡,有時他會高聲吟詠一首自己早年寫作的詩歌,有時會熱烈地鋪張一段巴烏斯托夫斯基或你所不知道的什麼別的“司機”的小說,有時會掛上一段酸楚的情史、邂逅和奇遇,有時會拉開生物學的或者物理學的架勢,色、香、味、聲、光、影一鍋炒……他漫無邊際地自話自說,似乎不知所云,但確讓人有所感悟。

有人曾這樣定位散文與隨筆:“作家的散文,學者的隨筆”。這話多少有點貶低散文的意思,但我以為,它至少準確地道出了隨筆的品性。我為什麼會認為電影隨筆比影評地位高,因為,隨筆與現代的散文相比,首先勝在資訊,或者說是知識,再深點說是學識;二是它要求有更開闊的視野,更自由的思考;三就是更加自由的文筆、文采和文路。

隨筆要想寫得好,我覺得還有一點很重要,就是不能太功利。我問過王樽,這些文字最初是給哪裡寫的,他說:“原來是給一家雜誌零零星星寫的,後來寫來勁了,也不知道寫出來往哪裡發,其中有好多文章根本就沒想應當怎麼發,就一路憑著興趣寫下來了。”我一直以為寫作時不知發表的面貌,那種狀態最好,沒有了功利心,也就沒了框子。隨筆無論從內容還是形式的哪一方面來講,都更需要隨心所欲的心態。很多時候,深刻的思想和精彩的文字不是冥思苦想出來的,而是隨著你寫作的自由散漫的程序,自然而然地跳出來的,有些甚至是飛跑著趕來的。這時寫作者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寫什麼,它洪峰般湧來。過後,你常常會問自己,這話是我說的嗎,怎麼這樣精彩?

電影隨筆,就我所知,已有幾個人弄得風聲水起,一個是學院派的崔衛平,一個是社會派的毛尖,再有就是我這裡介紹的王樽。他是什麼派,我還說不清,但我至少認為《與電影一起私奔》是一種親近於學問的文字。作為一種文化寫作,它是成功的。

說到學問,還得再說一件事。前幾天,我和朋友到新開張的號稱國內單體面積最大的南山書城閒逛,朋友買了智效民的新書《往事知多少》,我翻了一下,從“往事”的角度看,以為它不及“並不如煙”,所以沒買。但幾天後看到一篇關於它的書評,其中一段文字是關於隨筆與職稱的,很有意思,特摘錄在這裡:

如今,在一些研究院所和高等院校,隨筆的學術價值是不被承認的,哪怕是學術隨筆也不被承認。好在山西社科院對學術統計比較寬泛,還承認隨筆也算科研成果。

如果,按照山西社科院的比較寬泛的學術統計,王樽的這些文字不僅是一部自我快慰的著作,也完全有理由放到評職稱的學術成果統計的遊戲裡。其實,“學術隨筆”這個詞也很另類。往近了看,在錢穆、黃仁宇那裡,往遠了看在先秦祖師那裡;往外國看,在尼采、在克爾凱郭爾、在房龍那裡,“學術”早就“隨筆”了。那麼,為什麼有些文字會成為隨筆呢?我想,寫作的根本追求在於自由之精神,而沒有自由之筆墨,自由之精神會枯死於筆端,甚至憋死於內心。在今天,寫已有了可貴的自由。王樽將它用得恰到好處。

最後我還要做一個補充,《與電影一起私奔》有一個很好的前言,它很熱身;有一個豐碩的身體,它很好看;正文的後邊有一個很好的附錄:三大電影節獲獎電影名單及美國一百部最佳電影名單,相當於“人生必看的三百部經典電影”的清單,它很實用。一本隨筆集,好看,好玩,又好用,我們還要求它什麼?

一輪彎月高懸,夜幕上綴滿星星,宜人的風徐徐掠過。一大塊空地,數不清的人從許多角落裡擁出,男女老少,不分尊卑,會聚在一塊白布前面,當那一束白光射出來的時候,那些人便開始躁動,無論是發情還是懷春,他們都是死不悔改的尋夢人。

這就是玩了一百年的電影,其中有一個人坐在那裡無端地猜想,什麼時候把這個好東西搬回家就好了。為了實現心中的夢想,少年人與小夥伴天天晚上鑽下水道進場,像一群地下工作者,為的是節省那兩毛錢的電影票,儘管那些電影不過是《地道戰》、《地雷戰》和《南征北戰》,可那是一個少年在荒涼時代的全部夢想啊,童年的快樂都凝聚在那一塊白布之上。多少年過去,少年人終於夢想成真,他真的把電影搬回了家,錄影帶、VCD和DVD實現了久積心底的願望。如今已成中年的他,早已快樂地倚在床頭觀賞著影像世界裡的一切奇觀:Zuo愛、兇殺、槍戰、災難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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