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
“請不要，離開我。”我微微睜眼，恍惚中，在極近的距離中看見了一雙有著妖冶顏色的眼眸。
李土？
“你……”你還在？
我驚愕地張口，剛想說話就被他打斷了。
“噓，有什麼事都等你恢復了再說。”眼簾半睜半合間，我看見他嘴角那一抹極寵溺溫柔的淺淺微笑。
是我眼花了麼？
“你笑什麼？”李土奇怪地問。我亦疑惑地抬手碰臉。
我真的是在笑誒。
嘴角不知何時掛了個張揚的弧度，似乎正顯示著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
奇怪。明明剛才還很悲傷的。
“我在笑，我的血，還真是很好喝的樣子呢。”在李土的懷裡揚起頭，努力對著他的眼眸笑：“不是麼？”
“還有，”我閉上眼，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角度，窩好：“你自己笑得最奇怪了，沒有資格去責怪別人吧。”
“你這個不懂理解別人心情的小鬼……”李土低聲咒罵。
“好吵。”我故意霸道地讓他暫時充當了我的膝枕。
“……”一瞬間，整個空間都安靜下來。
兩人之間，寥寥地，只能聽見彼此交疊的呼吸聲。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琉佳，好好地睡一覺。明天，就到家了。”
“嗯。”我低聲應道，最後一次抬眼想看看那個一直倨傲得似乎連遇見死亡都不會低頭的他。
李土正漠然地看向窗外。微微愣神。
眼神是難以言喻的深沉與寂寥。
很寂寞吧？沒有樹裡。沒有愛人。
忽地。可憐起他來。想要伸手觸控他的臉龐。
但是隻一瞬，便又遲疑。
他應該……不需要我這種小小的憐憫與憐惜的吧。
畢竟，他可是無與倫比的，玖蘭李土啊。
縮回手又翻了個身的我，永遠不會再看見，我縮回手的一霎那間，那雙異色眼瞳裡，掠過的深深的失望。
而在我們都看不到的遠處，一張書頁帶著被烤焦的痕跡晃晃悠悠地被風吹著。
然後，逐漸搖曳著落地。
類似於羊皮紙的紙質。圓潤的花體字。
凝眸看去，是段不知從何處開始，有沒有了結尾的話語。
「……從你離開的那一刻起，
這世界就只剩下冬天的顏色。
我活在落滿塵埃的流年，
空氣中你的影子，
逐步的消失不見。
自那時起，
每一次呼吸，都是潮溼。
每一次仰望，都是灰色。
心是會思念，會憂傷的載體。
在我看不見的迷茫世界，
它一直，顛沛流離。
我的心，去了哪裡。
我的雙瞳，又該把焦距，
投放到哪裡。
你還從來不知道，
你離開了有多久，
我就在風中，
站立了多長時間……」
轉·與王對立的少女 第十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