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卻把紐斯特里亞的財富輸往外國,叫紐斯特里亞的人民睏乏。受苦……”
往大修道院送東西的農夫們本來因為這一行人攔阻了道路,不得不擠在橋上聽這出大戲,他們對教會知道得不多。也不知道這個被大修道院攔在門外的總主教是真是假,有些人怕事。想先離開,等會再過來。但是總主教的手下攔住了他們,叫他們做聽眾。農夫當中有兩個疑心總主教一行人身份的,卻也不敢公開反對“總主教的隨從”,只得原地坐了當個心不甘情不願的觀眾,年輕一點的卻有好幾個對總主教的鋒利言詞大聲叫好:“當年救主在聖殿裡搗毀商人換錢的鋪子,就是這樣的氣勢吧!”
“他還得了意了!”聖物管理人嘿嘿地笑道,“圖爾內斯特的小聖徒,準備把我們當作聖殿祭司團來刷聲望麼?”
“那他可走錯了地方了!”司庫哈哈大笑道:“我們這裡可是神聖的,第一傳道聖徒所建立的大修道院啊,憑他那兩手江湖把式,在其他地方捉弄愚夫愚婦還行,想在我們大修道院門前撒野?門都沒有!”
“可不是!叔叔!叫他知道我們不是嚇大的!”衣室管理人揮舞著拳頭,為熱烈的氣氛又添了一大勺滾油。
“不錯!”大修道院院長點點頭,“我們大修道院不是給他刷聲望的地方,開門,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修道院沉重的青銅大門開啟的時候,總主教正就著身邊人遞過來的水袋解渴,方才他滔滔不絕地數落了大修道院的罪惡,其中一些是查有實據的,另外一些是他根據其他地方教會被查到的惡行現編的,還有一些索性是從聖書裡直接抄來的,他估計保守一點說到晚上沒有問題,而且最終恐怕未必冤枉大修道院多少。不過,趁著開門的功夫,他的嗓子還是需要滋潤一下的——大修道院的修士們開門想必不是為了求新政府給編制的。
大修道院的院長搖擺著從修道院裡走了出來,華麗的貂皮大襖在陽光下閃爍著紫光,一顆原來鑲嵌在紐斯特里亞王冠上的寶石如今在他的脖子上閃耀,他的手裡握著一本用精雕細琢的銀板做封面的聖書,封面上的字和圖案都是用純金鑲嵌而成的。他的身後雁陣般地是穿戴得跟他差不多華麗的高階修士們,他們中有的拿著聖書,有的捧著各種各樣的聖物,其中聖物管理人捧著的是一個用整塊的紫水晶雕刻成的盒子,盒子裡放著神聖的母親的一塊頭巾碎片,據說那塊碎片曾經被她的眼淚浸泡過,擁有非凡的醫療神蹟,而這還不是大修道院珍藏的最寶貴的聖物。
這是一支氣派非凡的隊伍,與之相比,總主教的隊伍雖不是普通人,卻也簡樸得好像乞丐一般。
但是,望見他們,天真的少年總主教卻沒有絲毫因為衣服不夠華麗而怯場,他的眼睛裡閃耀著激動和興奮的目光,大概是因為大修道院終於向他敞開了大門吧,他不等對方走近,就對修道院長一行人開始喋喋不休的佈道:“你們現在向教皇改悔,還來得及……”
“改悔?”大修道院長和他的親信們被這種幼稚可笑的話逗得哈哈大笑:“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說的話?屠夫的兒子,你騙騙買肉的客人還行,想哄騙我們?你還是早點拋棄你這身打扮,回去操刀賣肉吧!”
“你們……”
“哈哈哈哈哈……”貴族出身的高階修士們覺得這攻擊對方出身的俏皮話十分地有範兒而且擊中了對方的痛點,一個卑賤的屠夫的兒子,穿著這樣簡陋的裝束,帶著這樣可悲的隊伍,也敢跑到大修道院門口叫囂,真是無知者無畏!
“你們還不肯改悔麼?你們得了傳道聖徒的庇護,卻藉助他的威名巧取豪奪,犯下了那麼多的罪孽,傳道聖徒在天有靈,一定會將他的聖地從你們手中奪走,交給真正虔誠正直的人……”
“給誰?給你這樣一個屠夫之子?”大修道院的修士們鬨堂大笑。
“救主也是木匠的兒子啊,”少年總主教心平氣和地說,然後,他露出了一個平靜的微笑:“你們以為提到我的出身是羞辱我,殊不知這是我的光榮,我,一直以我的父親自豪,因為他雖然不是十全十美,也沒有尊貴的出身,卻從來不曾當過騙子,也不曾謀奪過孤兒的財產!”
回應他的,是一陣更加猛烈的嘲笑,跟出身比起來,人品算什麼,他有這樣一個殺豬的老爹,還不夠人笑的麼?
“他不像你們,”少年總主教繼續平靜地說道,“你們,以巧舌假借傳道聖徒的名義欺負了弱者,謀奪了他們的財產,還嘲笑他們,如今,更是連教皇的命令都不放在眼裡,如果你們不算魔鬼的黨徒的話,誰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