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餘的餅被鄭重地作為證據裝進了盒子裡,準備帶到費舍爾伯爵面前去當面對質,當然,得伯爵落到他們手裡,隔絕了那個膽大妄為,敢於挑戰圖爾內斯特主教的邪魔的威力之後。
他們對此都深信不疑了。
想想。連一個受到敬仰的貴族夫人都會成為毒害的目標,連神聖的大教堂都能成為行兇的場所,那麼圖爾內斯特還有哪個人是安全的呢?所有人都知道,沒有。
他們熱烈地為出征的命令歡呼。因為他們這次去,不是冒著危險,而是讓他們自己更安全。
征討費舍爾伯爵領的大軍就這樣出發了。他們的行軍隊伍是這樣的,輜重馬車走在中間。騎兵走在兩邊,步兵在外。斥候在最外側。
這次一共出動了兩千步兵,其中包括九百名長戟兵,他們必要的時候可以組成三個方陣;一千名帶刀的弩兵,每個弩兵配五百支弩箭;一百名弓箭手,比起弩手,他們很不容易訓練,但是他們的射速比弩兵快,佈置得法的話很有用處。每一百名步兵組成一個大隊,配備兩名騎馬的傳令兵,他們按抽籤的順序排先後出發。
三百名輕騎兵被分成三班,每次一班在外側和後方護衛,兩班在內側跟隨行軍。四十名重騎兵走在最中間,和輜重馬車走在一起。這樣的安排,一是為了穩定軍心,有騎兵在背後壓陣,步兵就不容易潰散;二來,羅怡也著實不放心他們的軍紀。
四十名騎術最好,身手最敏捷,頭腦最靈活冷靜的騎兵“尖子”被選為斥候,他們分成三班,輪流在前方探路。他們不但要偵察敵情,還要為整支部隊尋找水源和宿營地。當然,所有任務中最要緊的就是偵察敵情,為了確保他們的這項任務,每個斥候都配備了三匹馬,可以輪流替換以保持馬力。他們除了自己的武器以外,不負擔任何裝備。在挑選斥候的時候,羅怡寧缺毋濫,紀律第一,因為他們的首要任務是偵察,不是充滿了俠義精神和敵人戰鬥,更不是看到旅行商人就去搶劫。後者是非常有害的行為,而羅怡又不可能跟他們在一起,只能在事先預防。
同輜重馬車走在一起的,除了重騎兵以外,還有救護、繪圖、木匠、鐵匠、麵包師、獸醫等後勤人員。
羅怡和珍妮騎了馬,帶了傳令兵,走在整個隊伍的左右兩側,她們一個從前走到後,一個從後走到前,像春天的犁隊那樣,走到隊伍盡頭的時候就轉頭繼續走。她們就這樣親自巡邏,確保軍紀。
那時候正值春夏之交,路邊的景色非常美麗,藍色的矢車菊和紅色的虞美人在田野中盛開;紫色和白色的百里香裝點著沿路的景色,遠處淡藍色的山上傳來杜鹿和野牛的吼叫。羅怡騎在馬上,可以看到不時有一隻雲雀一邊鳴叫著一邊直衝雲霄。行進中的步兵們唱著之前訓練的時候學會的行軍歌,走在中間的後勤人員給他們打著拍子——他們本身也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這些年輕計程車兵們因為圖爾內斯特教區多年的豐收個個營養充足,而且他們的臉上還洋溢著之前的勝利帶給他們的自信的光彩,他們的衣服整齊,並不破舊,也很少補丁。他們的肩背挺直,因為他們的主人並不用鞭子強迫他們朝自己鞠躬。他們唱著歡快的歌曲,偶爾還因為某個調皮士兵編的段子開懷大笑,他們的腦門上沒有艱辛的生活留下的刻紋。
沿路遇到的牧人和農夫一開始都躲到了林子裡面去,但是羅怡先前吩咐過只要他們沒有戎裝就不必管他們,因此大軍唱著歌繼續行他們的軍。漸漸這些人就大著膽子走近來,欣賞著這支漂亮和歡樂的隊伍。“這些是什麼人哪?”他們問道,“是從東方聖地來的哪位大主教的隊伍嗎?還是異國的王或者哪位顯赫的公爵呢?”
當他們知道這只是一位男爵夫人所帶的部隊後,起先都以為是玩笑,因為連伯爵都沒有這樣的氣派。但是當他們知道男爵夫人是從圖爾內斯特來的以後,他們又不稀奇了:“是從那個受到神明和聖奧布里照拂,銀子多如石頭的圖爾內斯特來的麼?那是不奇怪的!”
他們這樣說著,但是並不肯離去,牧人丟下了他們的羊群,農夫丟下了他們的農具,爭著來看這支漂亮的隊伍,“唉,唉,但願我在這支隊伍裡。”他們這樣講著。
甚至地主的管家和僕人也摻雜在看熱鬧的人群裡,他們比較整齊的衣服和因為吃飽飯而高壯的身體讓他們就像馬鹿擠在梅花鹿的群裡,但是面對驕傲和自信地走過他們計程車兵,卻又像面對著俊美的馬群——那是不能比的。
軍隊並不管這些人,至於戎裝的地主騎士,他們看到了軍隊的規模,看到那些閃著寒光的鋼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