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一簾雨投來目光,
路過的人都向他張望,
他卻將一支口琴吹響,
再見吧那旋律依稀在唱,
再見時已不是舊模樣,
以後春花開了秋月清,
冬陽落了夏蟲鳴,
誰來唱歌誰來聽,
誰喊了青春誰來應,
窗外的風吹窗裡的鈴,
窗裡的人是窗外風景,
原諒我年少的詩與風情,
原諒我語無倫次的叮嚀,
紅顏老了少年心,
琴絃斷了舊知音,
誰來唱歌誰來聽,
誰喊了青春誰來應。(《風景》景楓)
妖媚坐在樹下石桌前,手裡捧著一壺茶,一臉錯愕地看著那個最近這兩日性情微變的小姐,此時一邊澆花,一邊搖頭晃腦地唱著好聽卻也曲意高深的調子?玻璃窗?口琴?那是什麼東西?春花開了後面怎麼跟的是秋月清,還冬陽落了之後是夏蟲鳴?不過,她看來相當高興就對了。妖媚搖搖頭,倒下了一杯茶,品了起來。
“啦啦啦。”陸苑一細心整理屋簷下那些紫色的小花兒,仍舊沉浸在自我築造的氛圍裡。
“主子!”妖媚在瞥見一抹白色的頎長身影時,忙不迭地起身恭敬行禮。
鬱琉欽沒有做聲,輕輕揮手,示意她退下。
妖媚提起茶壺,非常聽話地大步離去。
鬱琉欽好笑地看著那個藍衣女子猶自沒完沒了地唱著奇怪的歌,終於忍不住上前開口道:“苑兒。”
“嘎?”陸苑一原本陶醉在《風景》的意境裡,突然聽見他的聲音,抱著水壺就跑了過來。她仰頭而笑,“你怎麼來了?”
鬱琉欽伸手接過她懷裡偌大的一個水壺,神情寵溺,“小心弄溼了衣裳。”
陸苑一想要搶回來,卻被他以身體隔開,那雙清冷的黑眸愈發柔和,他微笑著說:“忙了一上午,歇一歇?”
“好。”陸苑一居然乖乖地點了點頭。
她仰頭深深望著他一貫清冷的臉上此刻多出一片柔軟,不由緩緩伸出手去,微微摟住他腰際,在他舒服之極的臂彎裡抬起頭來,笑聲低不可聞。
鬱琉欽輕柔地摟住懷裡小小的女子,有些奇怪,問道:“你笑什麼?”
陸苑一清澈的眸子裡直直湧上了神情柔軟的笑意,微微眯起了眼,極快的藏匿起了眼眸中的狡黠,“你可以早一點來的。”
“嗯?”鬱琉欽輕輕揉著她的長髮,靜靜地看著她,雙眸深沉如淵,放任愛憐和寵溺在其間氾濫。他微微有些疑惑,並不知她突然說的是什麼意思。
陸苑一垂下頭,某種難以言喻的光彩,在黑眸的深處閃爍著,她的笑容變得莞爾,止不住的笑意綿綿:“寅時太晚。”
鬱琉欽愣了一愣,隨即便會意過來,頓時身體一僵,許久才抬頭,面色頗有些尷尬,顴骨處竟有了些許的暗紅。
“呃——你已經知道了?”
陸苑一不做聲,大眼中笑意明顯,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是啊,她一向淺眠,怎麼會不知道他這兩日,夜夜寅時偷偷摸摸爬上她的床,然後非常準時地在次日卯時醒來,收拾好自己帶來的那一大堆諸如被褥之類東西,消失地無影無蹤?
妖媚、凌墨因為他是自己的主子,很有默契地對此視而不見,可是,他們卻都不知道,她有一向淺眠的習慣。
破天荒地,鬱琉欽的眼中越發的浮起了赧意,他皺了皺眉頭,被那目光瞧得實在是不自在,乾脆別開眼,懊惱地想,他真的、真的是一個“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傻子啊!
其實,他很自私,他要的不僅僅是朝朝暮暮守在她身邊,而且還有她一顆執著著只為他一人開啟的心。
鬱琉欽微微苦笑,他何嘗會是那樣無私的人啊!
如果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是她。
那麼,弱水三千單取一瓢飲,滄海萬傾唯系一江潮……是他。
紅日淡,綠煙晴,流鶯三兩聲……
“主子!”
一聲輕柔的女聲響起後,突兀地嘎然而止。
陸苑一緩緩的自鬱琉欽懷裡輕輕掙出,看見妖媚正略有些尷尬地站在院子門口。
妖媚緊緊的蹙著眉頭,嘴角無奈的抽了抽。這個,她現在好像來的不是時候吧?剛剛小姐跟主子抱在一起,她這一出現不就正攪了他們的好事?感應到鬱琉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