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隻有利銳以及其他部下反應正常些,因為在這之前已經震驚過了。
“皇兄、皇嫂、皇姑姑,好久不見。”
見著眾人,璽沉淵極緩慢地開口,話明明是對著三個人說的,可眼眸卻驟然凝成一根針,直直地刺向老皇帝。老皇帝的身影被夾入他眯細的眼縫中,像是突然被擠壓到了極致,沒由來的生出一股窒息感。
“你們近來可好?”
他筆直的站在大殿中央,明明聲音很冷很冷,可清俊恬淡的臉龐上卻緩緩浮起溫和澄淨的笑意,此際看來,顯得既妖異又詭譎。
陽光從窗臺上折射而來,他整個人瞬息之間沒入了絢爛的金色光芒中,那一襲藍衣在光中輕輕撩動,隨即跟著妖冶起來——一一如多前的他。
老皇帝看得出了神,他明明也該很震驚的,態度卻是平靜得不可思議,只是擰著眉,淡然看著眼前這一切。
放佛,他一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璽沉淵突然出現的一天!
“璽沉淵!”
面對他的死而復生,安然嘴角抿成了震驚的弧度,雖然刻意抑制著情緒,可仍舊控制不住心中翻騰的氣血與洶湧的撼動,話尾不覺微微抬高,暗啞的嗓音中有著壓抑不住的狂亂:“你竟然沒有死!”
“是的!我沒有死,又活著回來了!”璽沉淵仍舊非常非常溫柔地笑,一雙晶瑩的瞳孔分外深邃,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閒淡地開口,口氣有些涼涼的:“皇嫂倒是一點都沒變,性情還如當年那般急躁!”
“你——”安然如被雷殛,臉開始變得一陣紅一陣青,顯然正努力控制情緒,冷靜低緩的言語使得那陰暗的眸中凝結出冰冷的光芒,卻怎麼也遮掩不住其間蓄積勃發的狂烈怒焰,心裡被這怒焰一燒灼,逐漸沸騰成回不了頭的狂暴。“你如今這是什麼意思?是來找我們報仇的!?”
“皇兄、皇嫂、皇姑姑,你們欠我良多啊!”
璽沉淵的目光緩緩掃過老皇帝等三人,似乎有些答非所問,將話說得特別慢、特別輕,一字一字敲進眾人的心坎。他做出一個類似笑的表情,但這並沒有軟化他此刻的冷酷,臉色陰沉,黑眸裡跳躍著熊熊火焰,無數的波動閃過眼底,卻化作無形無色的痛楚。
他們三個,是他曾經最為親近的親人,亦是傷他最深最狠的人!
常聽人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曾經,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雖然出身皇室,卻有一個處處疼他、愛他、讓著他、為他著想的好哥哥。他們兄弟倆的關係一直很好,從小到大都是。只是,他卻不曾想過,他的哥哥會和他一樣,愛上同一個人。或許,大概,只是他的哥哥隱藏得太深,刻意沒讓他看出來吧。
以往不管發生何事,他總會先告訴他的哥哥,即便是後來與安卉相愛的事情。那一日,他真的很開心。因為安卉懷孕了,是他的孩子。他當日雖然身在軍營,卻還是迫不及待的寫信把這個好訊息告訴了他的哥哥。很快地,從宮內返回資訊,他的哥哥邀他當晚回宮慶賀。
他當真去了,只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是一場鴻門宴!
他的哥哥不僅下毒害他,還派人殺他。其中還有兩個幫兇,便是他敬愛的大嫂與姑姑。
大概是老天保佑,他逃過了一劫,從密道內摔下了懸崖,雖然沒死,卻讓他迷失了自我十八年。亦是,讓他從此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是朕等對不起你!”
這時,終於,老皇帝垂下頭,開了口,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言辭更近乎於是含糊不清的低喃。眼裡顯出黯枯無澤的疲憊之色,像是已經厭倦了一切。
無數次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可事到如今,不過短短一句話,卻如千鈞巨石一般沉沉壓在他的心頭,不負重荷。
“對不起我?”璽沉淵極緩慢地重複著那四個字,輕蔑地嗤笑一聲,如同那是個多麼匪夷所思的笑話。他咬緊牙關,逼著自己殘忍地開口,聲線沙啞異常,可是卻仍舊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那麼清晰,夾雜著冷笑:“你們對不起我什麼?你們說?!”
他困難地吐出一口氣來,接著,用那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喚了一聲,問道,“皇兄?卉兒呢?”
老皇帝的身子頓時一僵,全身的血液仿似瞬間便被抽光了,喉嚨像是有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瀰漫著哽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你告訴我,卉兒呢?”
璽沉淵心底匯聚的怒氣,終於被老皇帝那看似不鹹不淡的態度給催逼得迸裂出來,所有的燎原野火在瞬間擴張成了熊熊烈焰。他驟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