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錢氏滿懷笑意,甚感欣慰地點點頭。
陸苑一微微頷首,便揣起烏木箱子與畫卷,轉身離開。
就在她剛踏出淨心齋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十分不客氣的聲音響起。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亦蕾自遠處緩緩走來,傲氣地哼了一聲,惡狠狠的瞪著陸苑一,那眼神裡似乎充滿了嫉恨。
接收到她如此明顯的敵意,陸苑一也不生氣,眼裡帶著懶懶的笑意,瞳眸一亮,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當然是來看大娘啦。”
“來看我娘?”陸亦蕾略微一愣,冷冷的嗤笑了一聲,嘴角扯出一道嘲諷的弧度,毫不留情地對她投以不屑的眼神,“哼,以後用不著你假好心。”
陸苑一毫不理會,仍舊是一副懶懶的樣子,俏臉卻綻出淺淺笑意對她回以一笑。
似乎是被陸亦蕾刺耳的嗓音給驚動了,錢氏很快出現在門前,輕斥了一聲:“蕾兒,不得無禮!”
“娘!你怎麼還替她說話?”陸亦蕾明顯覺察了錢氏的偏袒,不禁氣得跺腳,尖銳的嗓音半是嬌嗔半是忿然地喊道:“別忘了,你這麼多年屈身在這破佛堂裡,可全是她娘害的……”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和你說過多少遍,不要隨意胡說,你究竟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見她還是不肯消停,錢氏頓時有些生氣了,喝斷她的肆意妄為。原本就嚴肅地臉龐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飛揚的眉梢頓時顯得威嚴十足。
“還不快回去?!”她低喝了一聲,瞪了陸亦蕾一眼,像是某種忍無可忍的告誡。
平白地又被呵斥,陸亦蕾更是怒意難消。她兀自撅著嘴,離去之時,只是望著一旁的陸苑一,幾乎暗暗咬碎了滿嘴銀牙。
見到陸亦蕾離開了,錢氏這才緩和了些臉色,極為委婉地向陸苑一說道,“你二姐從小被我慣壞了,說起話來不知輕重,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陸苑一笑意柔軟,話音也很低,卻清楚地答道:“不礙事。”
錢氏禁不住無奈地微微蹙起眉,微微嘆了一口氣,像是無限的感慨。看著陸苑一,眸底掠過一絲意味深長:“那些事蕾兒並不知情,才會對此有諸多誤解。往後,她若是做了什麼錯事,希望你能看在大娘的面子上原諒她一回。”
“大娘放心,只要二姐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定然不會和她計較。”陸苑一慢條斯理地頷首,答應得很乾脆。
見她應允,錢氏這才放下心來,滿意地點點頭。
回到破院,陸苑一坐在床上,仔細研究起這烏木盒子來,那上頭還上著一把結實的銅鎖,不知裡面裝著到底是何種貴物?
圍著香氣淡淡的木盒子外琢磨了好一會工夫,她才拍開銅鎖,手腳利落地開了盒子,輕呼了一聲。
她雙眼直直地望去,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清淡雅緻的木香,精緻的盒子裡平放著一塊月牙形的木牌。
“嗯?這是什麼玩意?”陸苑一有點驚訝地挑眉,神情不解。
她本還以為是些金銀珠寶呢,卻沒想到只是一塊木牌。難道是定情信物?她暗自猜測,將木牌翻過來一看,是兩行詩句:
日月兩相宜,
一扭定乾坤。
她捋了一下額前的髮絲,復又低眉自顧自的將詩句低低地吟唱了一遍。隨後,不動聲色地闔上眼睛,思索著詩句中所暗藏的意思。
好一會兒,她睜開眼,黑眸深斂無波,平靜的臉沾上了一絲狐疑。這木牌似乎有兩塊,應該還有一塊日形的,只是這麼普通的東西能有扭轉乾坤的作用麼?
她嘖嘖地搖頭輕笑。忽然間,她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之處,臉色一變,不經意地將眼眯起,玩味一般細細彎著,銳利的神色自期間一閃而逝。
院子裡有殺氣!
她側耳傾聽,共有八人,腳步輕微,呼吸綿長,武功似乎都不弱。
陸苑一仍舊是一派不慌不忙,慢條斯理地放好東西后,這才悠然走出房門。
果然,原本平靜的院子裡突然寒光四起,只見幾道銀色的劍光在日光之下顯得寒冽森然。不多不少,正好有八條黑影如鬼魅般從院子四面飛掠而出,周身殺氣騰騰,將陸苑一團團圍住!
“原來是你們!”
陸苑一一眼一眼掃過眼前的八人,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唇邊染上了一縷微乎其微的冷笑。
對於這些人,在陸苑一的記憶之中可是深刻得很。因為,他們正是當初陸苑一回相府的路途中所遇到的暗殺她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