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一歐說明來意,黃家駒對他恭恭敬敬,左一口“師公”右一口“晚輩”,打死就是仨字“不曉得!”對於幫中長老梁輝報信,他倒是承認,理由更簡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當初西一歐把兩大賭場主鄭胖子和林永勝欠的帳交給黃家駒、鄭三山處理,鄭三山負責的鄭胖子被軍統特務打死,人死帳消,黃家駒負責的林永勝嚇破了膽,有錢就給給斧頭幫送來,對於生意凋落的斧頭幫是筆不小的收入。
西一歐心中火起,啥賬不賬?認定了是格格在後面作的手腳。見他比自己大七八歲,也不便翻臉,耽擱這麼久,格格早跑遠了;你不說實話,老子就在這裡嘔。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盡瞎扯,西一歐探出了運城的不少訊息。
臨近麥收,運城北線的大片麥田豐收在望,犧盟會、游擊隊組織村民提前開鐮,晚上割的瘋狂,鬼子把能調的部隊都調去護糧,諾大一個運城只剩下一箇中隊鬼子和一個連偽軍把守。
對於穩坐斧頭幫主位置,黃家駒的回答是,有鬼子壓迫,幫裡能幹的兄弟走的差不多了,城裡的生意不好做,保護費也不好收,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幫眾,看在他爹的份上,沒啥反抗意識。
西一歐才不相信他的鬼話,瞎掰半天,中午黃家駒在家裡擺上酒席,都是清湯寡水,李大孬、周勇幾個吃的極不痛快,吃慣好的再吃差的沒胃口,更重要的原因是,天太熱。
飯後西一歐還沒走的意思,黃家駒藉口午休睡覺了。
越坐越熱,五月中旬,中條山內涼爽,早晚還有絲寒意,可運城內大不一樣,十幾個人光著膀子拿著蒲扇呼哧呼哧喘氣。
坐不到一會兒,西一歐呆不住,叫上李大孬換上便裝到院內閒轉,看看有沒有格格的蹤跡。他們走到哪兒,身後都有人跟著,跟的西一歐心煩,三步兩步,走出斧頭幫總舵。
太陽正豔,熱浪撲人,臉上火辣辣的。街頭巷尾做小本生意、開店的買賣清淡,路上的行上稀稀拉拉,都戴著草帽,還些人頂著烈日修復房屋,背上曬成古銅色。幾條花狗吐著紅紅的舌頭、嗬嗬嗬嗬的吸氣。
串了幾條街,斧頭幫的人還在盯梢,西一歐兩人想買碗茶喝,茶鋪沒找著,被一個衣衫破爛、光著腳丫的小孩纏上,兩人的衣服光鮮,很惹人注意。
西一歐心生惻隱,問李大孬,“有沒有法幣?”
李大孬說,“鬼子佔領區,興日元、日本人發行的聯銀券和大洋,法幣人家不認。”
西一歐只好摸出一塊大洋,李大孬趕緊攔,“不能給!不能給!”
話音未落,噹啷一聲,大洋掉在小孩破碗裡,發出清脆的聲音,嘩啦啦,不知從哪裡冒出十幾個乞討的孩子圍住兩人,“老爺!大哥!行行好吧!”“給點兒吃的吧!”
李大孬手推腳踢,攔住這個攔不住那個,盯梢的兩個斧頭幫眾上來幫忙,也被纏住。
西一歐見無法脫身,從兜裡掏出一把大洋朝斧頭幫眾身上撒去,十幾個小乞丐湧上,他趁機拉著李大孬逃向旁邊的衚衕。
繞了三條街來個僻靜處,以為後面再沒人跟蹤,不想兩個戴著墨鏡、騎著腳踏車的維持會漢奸追上來,盤問兩人為什麼跑,被西一歐一通“八嘎”、“靠你大爺青蛙”熊的一步步後退,李大孬甩開土匪手法,兩磚頭砸翻了漢奸,四下環顧無人,又上去各補一刀,搶過他們的草帽、兜裡的聯銀券,西一歐對兩人的墨鏡很感興趣,順手架在鼻樑上,作案成功,立即撒丫子,又急行了四條街,偎到陰影裡壓低草帽大口大口喘氣,拿下墨鏡瞧新鮮。
從另一條巷子裡晃出個瘦瘦的身影,草帽壓的低低,“兩位爺,俺有些土特產,要不要?”
“去,去,去!啥都不要。”李大孬怕出事,急著走。
“兩位大爺,幫幫忙,俺急等錢用,嫩賴好給個價,行不?真的是好東西呀!”那個人見他倆要走,慌忙作揖,草帽抬起,和西一歐打個照面,“你?”兩人同時叫道。
那人正是醉仙樓的店小二,“長官,嫩咋在這兒啊?”店小二知道西一歐是五鮮兒的弟弟,論真實官職,他要比西一歐的“敵工隊少尉”官還大,老於事故的他見了西一歐如同見了救星,馬屁不自覺拍上來。
“我,我,我來運城找你們!”西一歐反應快,“醉仙樓被炸,俺擔心俺姐和你們出事。”
店小二客氣的點頭哈腰,“真牢嫩掛念,這裡不是講話之所,快跟我走。”
李大孬怕店小二有詐,善意提醒,“城裡不安全!”
西一歐倒是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