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一個花瓶值多少錢嗎?”朱飛掰起手指,朝著齊鴻開口道:“既然是王爺送賀禮,少說也得是青花瓷,這種花瓶的賣價,最低要五百兩銀子。”
這還是最普通的一類,若是要好一點,少說也得一千兩。
五百兩啊……送一個道貌岸然的貪官,總覺得不合算。
這是朱揚眼中的五百兩……曼允倒不覺得昂貴,他們隨便喝一壺美酒,不就得幾百兩銀子。況且這些日子裡,他們幾個人白吃白喝吳令鵬不少錢。不過……他那錢,不見得乾淨。沒準全是從百姓那裡,剝奪而來的錢財。
席旻岑沉默許久,站起身道:“吳知府家辦喜事,自然得送一份大禮。
不過這賀禮……就要看吳令鵬敢不敢接。”
話語冰冷至極,朱飛齊鴻心裡一驚,明白九王爺語氣中的不善。
唯有朱揚的腦子沒轉過彎來。問:“大禮…?”那得花多少錢啊。
沒理會朱揚的驚訝,曼允打量四周,見沒有人在亭子周邊,小聲問道:
“朱飛,那日喊你查蘇福鹽鋪的老闆,查得怎麼樣了?”
朱飛這兩日在外面奔走,得來不少訊息,回答道:“正如小郡主所料,蘇福鹽鋪的老闆,名為蘇友奇。是吳氏和採花賊的父親。”
天下的巧合,不會有太多。聽到這樣的答案,曼允沒露出絲毫驚訝。
“果真是這樣啊……”曼允點頭,擺擺手道:“先去用膳,下午我們便出門跟蹤蘇福鹽鋪的人。”
真相漸漸浮出水面,只要找到一丁點罪證,想要查辦了蘇家和吳令鵬,並不是難事。
最難的事情,是如何找出它們盛放私鹽的倉庫,還有生產私鹽的地方。
生產鹽,和海水離不開。棲城的風景名勝很多,城外五百里的地方,就有一片海。不過那裡怪石嶙峋,連下腳的地方也沒有,比海面高了二十多米。想要無人知曉,把鹽提取出來,尚有難度。
前日曼允們也曾經去那裡看過風景,大海波濤洶湧,一波波的海浪擊打巖壁,濺起一簇簇半米多高的白色浪花。景色十分的壯觀,比起江南水鄉那種如侍如畫的美景,更新增了一分豪氣。
“別想了。”席旻岑見曼允還坐在椅子上沒動,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下午便能得知結果,到時候他們如何生產私鹽,我們不就全知道了?”
父王說得極是,現在再愁,也想不出所以然。還不如等著蘇福鹽鋪那群人,自己來揭開答案。
又是一桌的美味佳餚,淡淡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激起人的食慾。
曼允握住筷子,夾了一個肉丸子,放進父王碗中。
“父王,嚐嚐。”那丸子的賣相不錯,令人食指大動。
席旻岑夾起來,送進嘴裡,咀嚼了兩下。又幫著曼允夾了幾片青菜,讓她快些吃。
這麼一副相親相愛的場景,光是看看就賞心憂目。
吳令鵬微微嘆息,偷瞟了兩人一眼,故意傷感道:“見九王爺和小郡主感情這麼好,下官便想起了牢獄中的妻子。明日便是依依出嫁的日子,她好歹是依依的生母。若是錯過了女兒的人生大事,又得哭上一場。”
曼允頓了頓筷子,這老傢伙在幫吳氏說情吶。
算一算日子,那吳氏已經被關進牢獄四五日了。府衙是他們家,估計那女人在獄裡,也沒有人敢難為她,說不定還好酒好肉的伺候著。
曼允沒吭聲,把這事交給父王處理。
席旻岑曼斯條理咀嚼完最後一口菜,這才正眼看吳令鵬,道:“吳大人不說這事,本王還給忘記了。你怎麼還沒把你家夫人放出來!”
吳令鵬臉色一僵,內心波濤翻滾,您沒發話,他哪裡敢放人。
他心心念念想著把妻子弄出來,沒想到九王爺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嫁女兒,的確是一件大事。不讓吳氏參加,難免有些不近人情。既然你開口了,便將她放出來吧。切記轉告她,以後幹萬要記住禮儀。”席旻岑淡淡口氣,彷彿隨意一說。
明日有好戲,怎麼能缺了吳氏這個女人。
吳依依的嘴唇緊緊抿著,在她身旁,坐著餘琳。一提到婚事,餘琳滿臉笑容,一個勁的對席旻岑道謝。
在坐的人,各懷心思。不過這些人,比起朝廷那群老孤狸,‘簡單’多了。否則,遲早有一天,曼允得心力衰竭而死。
桌子上的佳餚再美味,面對這麼多心思迥然的人,也變得淡然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