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個想法。令尊令堂這幾年在一塊,甚至還給你添了個弟弟,想來感情自是不同。如今你已經出仕,當然是要留在京城的,可令堂何妨上書提請與令尊一同去雲南?當然,你那幼弟還小,這也不是最好的法子,但……”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羅旭那一絲好容易露出來的嬉皮笑臉立時無影無蹤。他站在那兒仔仔細細思量了好一陣子,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母親在京城獨守十幾年。這其中的苦楚只有她知道,我能體會到的頂多一星半點。回去之後我會試探試探母親的意思,倘若她也有這想法,我必定會竭力促成。
“沒錯,要緊的是令堂的意思!”
見楊進周釋然一笑,羅旭突然冷不丁出拳在他右肩上擂了一記,見人玟絲不動”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你個叔全,我來提醒你夫妻倆一趟,你就立時給我還了回來,我還指望你欠我個人情呢。得了,回去陪著夫人好好走走逛逛,把這一個月的假好好揮霍了再說!我走了,回頭到了京城,找哪天咱們再一塊出來喝酒吃肉!”
“那就說定了!”
兩隻手重重拖握在了一起,好半晌才分開。羅旭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大步朝那邊的坐騎走去,右手卻舉起來揚了兩下。而楊進周站在那兒,一直到羅旭上馬揚鞭飛馳而去,這才轉身走了幾步進店。一旁等得迷迷糊糊的夥計被那帶起的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一睜眼慌忙上去下門板。不一會兒,那呼呼風聲就完完全全隔在了門外。
按照這些年早睡早起的習性“陳瀾這會兒早已經呵欠連天。只是楊進周出去送人,她自然是斜倚在床上強打精神等,可不知不覺眼皮就打起了架。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一陣響動,一個激靈立時睜開了眼睛”卻見人已經到了跟前。
“撐不住睡就走了,何必還要等我?”
“都成習慣了,你不在我哪裡睡得著?”
陳瀾用胳膊肘撐著坐直了身子,一頭秀髮披落了下來。剛剛等人的時候,她泡好了腳就拉過了被子在床上等人,撤花 大襖也已經除去,只穿了一件貼身的小碎花綾子小襖。待到楊進周泡好腳之後也熄燈上了床,兩人頭並頭拖躺下,她就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了丈夫的聲音。
“怎麼不問我這一去送人這麼久?”
“男人總才男人之間的話要說,總脫不開商量那些大事小事。”陳瀾沒好氣地……,亨了一聲,待感覺到枕邊人輕輕抓著自己的一縷頭髮在手中把玩,她這才輕輕壓住了他的手,“等回去了,和我一塊好好敲打敲打小四!竟然給我賣關子打啞謎,他膽子太大了!”
“你出來之前不就知道了麼?”
微嗔的陳瀾一下子愣住了,翻身過來看著楊進周,雖說在漆黑之中看不清他什麼表情,可她仍是忍不住有些心虛,說話也不由得有些不利索:“我只是猜測而已…”,一聽到你給了假就那麼不遺餘力地攛掇,總覺得才些不對勁,可想想他總不會害了我們——”
“這不就行了?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楊進周湊近了些過去,用手輕輕撫著那熟悉的面龐,“我還想呢,咱們動身的時候那麼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敢情你是故意的,想來他知道咱們走得這麼急,一時也得跳腳一陣子了。紀曦也說,你就是四弟肚芋裡的蛔蟲,他那些彎彎繞繞哪裡瞞得過你?”
“他就是喜歡礙說八道!”
儘管楊進周並不在意,陳瀾仍是忍不住箍著他的脖子,又低聲賠了禮。她自然是想看看弟弟這一番作為是為了什麼,如今羅旭解說了分明,她心頭大石落地,倒是不那麼擔心了。
然而,話說開了之後,楊進周卻反而膩了上來,似笑非笑拖索要補償,只是一會兒,那張不甚結實的大床就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喂,你輕些……真顛散了架子就要丟死人了!”
“你還才心思顧著床麼?”
室外寒風呼嘯,室內狂風暴雨,帳子牢牢遮住了那旖旎風光,卻遮不住其中的驚呼呻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息方才告一段落,但沉沉睡去的卻只才一個人。
聽著枕邊傳來那均勻的呼吸聲,楊進周伸出手去,輕輕摩挲著那光潤的頭髮。在江南養了這幾年,她的頭髮越發濃密光亮,人也養得白皙豐潤,如今回了京城回了家,這樣的安閒日子還能有多少?就像他提醒羅旭一樣,羅旭還只是人在內閣忙得回不來,可他要是萬一出征在外,留著她在家中,她這如今的豔麗嫵媚是不是仍會依舊?
怪不得皇帝那一天在他面前無意中提起,男人的大志和